七星盤正指前方,思雲樹就在玄機樓中。
霍晅慢慢繞著一縷靈絲,一圈一圈的纏在手腕上,重複而枯燥的動作,壓住識海深處那股躁動。
“沈師兄什麼時候進來的?”
沈流靜道:“你進來不久,我就到了。不過被傳送到了……”他一頓,耳根微微一紅,接著若無其事道,“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故而晚了。”
霍晅亮出魏紫的妖候令牌,樓主玄壽急忙點頭哈腰的將二人請進去。
玄機樓的每一層每一個房間,都有複雜的陣法保護,這也是為什麼,七星盤不能準確的定位。
房內空無一人,思雲樹竟然已經走了。
這千年的老龜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兒,急忙道:“這人怎麼不見了?小的也不知道,他可沒有出門啊,小的不敢欺瞞兩位尊上啊!”
霍晅看他演了好一會兒的“瑟瑟發抖”,才輕笑一聲:“感情你們妖族,都是憑本事上位。戲演的越好,地位就越高?個個都是戲精。本尊聽魏紫說,著樓裡還有一個連住了三月的客人,帶我們過去看看。”
玄壽點頭哈腰,不敢推諉,忙帶到天字房去。
依然是空無一人。
但的確還殘存著思雲樹的氣息,還有一點沒來得及散開的魔氣。
“思雲樹用了禁術,修為退化,不出明日,就會修為盡散。他潛伏在山中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替暖香侯殺我?值得嗎?何況,如今事情敗露,他不惜用禁術逃命,難道,就是為了見暖香侯最後一面?”
這個暖香侯究竟是什麼人?
霍晅將眼風一掃,在杯盞下找到一道留聲符,還未曾碰觸,便自行破開。
思雲樹的聲音依舊冷清。
“今日我去,終死不悔。師門所贈,不敢擅留,已全數留在此。一入魔門,重獲新生。自此後,世間再無思雲樹,就如同世間早無白修瑩。”
霍晅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是鐵了心,要和暖香侯走了?他動用禁術,應當是活不成了。難道,魔門真的有辦法治好他?”
霍晅有些許悵然,一面又覺得疑點重重,電光火石間,捕捉到一點影子。沈流靜就站在她身後,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抱住了她!
地面上,騰起暗紅色的陣符,將二人牢牢鎖在中間。思雲樹的半副元嬰通體暗紅,已經是破碎不堪。元嬰坐在陣法中間,義無反顧的點燃魂火,用最後的神魂激發了大陣!
陣法啟動,沈流靜調動不出一絲靈氣,只來得及將霍晅緊緊抱住,死也不鬆手的那種力道。
霍晅透過他衣裳的縫隙,親眼見到暗紅的元嬰,騰起了青色的火焰,一瞬間就將殘破的元嬰給吞沒。
最後,她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黑暗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又有了光明。兩個人抱成團,像一顆球一樣,不知撞到什麼,又一起往下滾。
沈流靜已經暈了,摔倒在地,霍晅眼看自己要摔到他身上,急忙想提起躍開,可是周身一絲靈氣都動用不得,最後眼睜睜的一頭紮在了他胸口上。
兩個人七葷八素,竟然都暈過去了。
再醒過來,一輪紅色的太陽剛剛露出一個頭,沈流靜坐在一旁,用樹枝生了一堆火。
霍晅心道不好,沈流靜一看她那臉色,什麼也不必說了。
這裡不知何處,他二人都是修真界入聖大修,竟然一絲靈力也使不出來了!
霍晅頭昏昏的,滿含期待的看著樹枝上穿著的肉。
沈流靜打破她最後的奢想:“這是一隻普通的鳥雀,肉肥味美,沒有靈氣。”
霍晅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臉,最後痴呆一樣的發問:“這裡沒有任何一丁點的靈氣?”
沈流靜道:“也沒有妖氣和魔氣。”
霍晅:“……那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