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疏詭異一笑:“這樣,他就再也損害不了焱陽門了。”
霍晅摸了摸下巴,突然問:“為什麼不幹脆把這屍身燒了?反倒留下這麼大的禍患。”
江見疏一噎,自己也沒有什麼頭緒,怒道:“你真是蛇蠍心腸!”雖如此說,卻從指尖取了一滴雪來,畫了一個尋蹤符。
江見疏已經是老祖的不知道幾代玄孫,尋蹤符引出的血線若有似無,越來越淡。
三人放出神識,抓緊時間找那魔人。霍晅見沈流靜面如白紙,分神讓他收回神識,不經意間二人神識竟纏在了一處。
按理說,他二人已經都是入聖修為,絕不會出此差錯,卻偏偏纏在了一起。
只是一瞬,二人若無其事的分開。
沈流靜耳根紅了。
霍晅勉力探查魔人蹤跡,前所未有的安靜。
三人見到這魔人時,就知道為何江家祖師要將它鎮壓,而非焚毀。
江式身上籠罩的魔氣散去,周身淡金色,竟然是一具金屍。
金身之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清晰可見。
“這是人為煉制而成的金屍。”霍晅看向江見疏,“貴派祖師真是鐵膽小英雄!”
驕無縱之妻便是屍傀一門,他會此法並不稀奇。殺了親生哥哥,也就罷了,煉成屍傀,日夜相伴,這才叫愛的深沉。
江見疏臉色分外難看,道:“秘書中只說過,此處鎮壓的魔物來歷,還有……”
霍晅眯眼一笑:“一旦出世,趁他金身未開,先攪毀那朵鳳凰花嗎?”
江見疏倒沒有一點不自在:“大概是因為他,江家諸位先祖才將屍傀之術列為江家禁術。我已將這魔物的來歷全盤托出,二位也該說說,這地底陣法有何來歷了吧?”
霍晅見這魔物果然棘手,當即改變主意,也不驚動他,三人原路返回。一路默默無話,江見疏一頭霧水,霍沈二人卻心照不宣。
“若我們猜的不錯,此處應該是封印燭龍龍鱗之處。你眼中所見黑色星辰,都是那魔物的千萬龍鱗!我隨身攜帶的,便是護心鱗。也正是因為護心鱗有所異動,我和沈峰主才到了此處。玄石為禍甚廣,我在山谷外佈下大陣,就是想萬一大陣破損,也能阻擋一二。”霍晅眉峰微皺,“至於江式在此處領悟的功法,只怕也和這玄石有著聯系。”
江見疏聽了這話,半晌才道:“難怪沈前輩幾乎力竭。原來是山河大陣。你們打算如何?”
“自然是重新封印。”沈流靜淡淡道。他雖病色,卻愈磨礪。“玄石逃逸而出,僅僅十數片,便惹出許多亂事。這大陣裡有千萬玄石。”
江見疏並非有意譏嘲,可一開口,話就不好聽:“別說沈峰主有氣無力,病美人一個,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陣中,出都出不去……”
他話沒說完,突然接連後退幾大步,死死盯著面前的人。
“你,你是誰?”
青衣女子背對著他,聞言慢慢轉過臉來,哼笑一聲。
“你問我是誰?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等我幾天了,我還要問,你是哪個牆頭爬過來的登徒子,你反倒問我是誰?”
江見疏漲紅了臉:“誰鬼鬼祟祟了?”
容情嫣然一笑,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哦,也是,整個焱陽門都是你的,你當然不是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的跟我。”
江見疏想說,沒有跟著她,可不知道為何,這句話含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容情見他窘迫,越發洋洋得意。
“那你等我做什麼?”
江見疏吞吞吐吐了半天,看她越發笑話自己,生怕被這女孩兒瞧不起,鼓起胸膛,兇巴巴得問:“前幾日,我父親帶你去了何處?為何連我都不許過問!你,你記住啦,我,我現在才是焱陽門門主!”
“我知道呀!門主―大―人。”容情笑意粲然,“你想知道我去做什麼了?也行,我告訴你,老門主是帶我去了一處山谷,檢視你家得老祖宗,有沒有詐屍。”
江見疏下意識就怒喝一聲:“胡說八道!”
容情笑道:“我可沒胡說。那你知不知道,江家如今還留存著降嬰宗的禦屍秘法?”
江見疏白淨臉上透出紅來,容情又問:“那你又知不知道,為何許多你不知道的門中機密,我都知道了?因為,你父親近來對我,不同了。他對我,有些別的念頭。”
江見疏心頭猛地一撞,驟然明白了她所說的意思。他茫然了一瞬,脫口而出:“那你呢,你也是這樣看他的嗎?”
容情靜靜的看著他,毫不掩飾:“江見疏,我是這樣看你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