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借用麟血劍一事,惹著他了?
孟子靖畢竟是一山之主,考量向來繁冗,如此三心二意的思量了小半日,總算琢磨出一點影子。
此次劍尊不在山中,也沒有半點交代,他為確保無事,特意去找沈流靜借用麟血劍。
這事其實,做的有點厚臉皮了。畢竟當年他小師姐硬把琅華峰主調戲一番,隨後又給攆下了山,這事做的實在不太厚道。——雖說是有些微前因,但沈留情心疼侄兒,遷怒於他的話,也無可厚非。
孟子靖向來磊落,待人以誠,交友以摯,暗暗思索,這次必定由他親自送麟血劍回去,且還要備下厚禮,專程去拜會沈宗主。
孟子靖也算是八面玲瓏,一時間已經將要送的東西,有些難得的天材地寶,也有些投其所好,各自收羅了一些。又暗暗揣摩,到時應當好好與沈留情“敘舊”,即便這沈宗主頗有微詞,他也絕不與之計較。
沈宗主素來深明大義,必定也不會執意刻薄於他。
這時候,“深明大義”的沈宗主,腦門一熱將帖子給發了出去,正乍著手鑽進自己的私庫找東西呢。
為了他侄兒的終身大事,等孟子靖來了,務必要好生招待,讓他覺得賓至如歸,迫不及待的想和他空鏡墟做一家人!
天材地寶要有,要難得的,最好的那種,一定要讓孟子靖眼前一亮。
畢竟他是那丫頭最看重的師弟。
聽說孟子靖是個雅人,喜愛書畫,還喜歡凡俗一個亡國皇帝的詩畫——這個,他是不懂,那酸唧唧的文人腐詞有什麼好,他私庫裡也沒有,但他可以去弄啊!
沈留情當機立斷,化作一縷遁光,消失了。
半夜時分,沈留情才心滿意足的捧著一大箱子畫捲回來,什麼風格什麼題材的都有。
沈宗主摩拳擦掌,務必要在這次小宴上,委婉的提出“親事”,即便不成,也一定要讓徇因山主對他侄兒生出好感來!
這二人也算日理萬機,卻都廢了小半日功夫來做此事。開始時雞對鴨講,結局倒成了殊途同歸。
霍晅這三日,滿山頭上竄著吃,竹筍野果、花蜜靈芝,連圓滾滾、白胖胖的喁喁獸都被她薅了一把毛下來。千鈞一發之際,幸而紫瑜路過,一句喁喁獸肉質極老,十分難吃,救了這只小毛球。
霍晅撇撇嘴,有些不信:“這樣胖,摸著柔嫩嫩的,肉會不好吃?”
紫瑜靈光乍現:“小師娘,您看看,這青莒峰上,到處滾得都是這白團子,要是好吃,早就被師尊和我們吃光了!您說呢?”
這話雖然是信口胡謅,但很符合吃貨的邏輯。
傻霍晅大概以為別人也都是見了吃的走不動道兒,撒開手,嫌棄道:
“既然不好吃,養這麼多有什麼用?”
小童紫瑜忍笑哈腰:“正是,正是。”
霍晅又道:“還不如養豬呢。”
紫瑜是有些捉摸到,她的異狀的,可還是忍不住嘀咕道:“這兒可是青莒峰,整個空鏡墟靈氣最純淨的地方……”
霍晅眨了眨眼睛,理所應當的道:“所以這裡養出來的豬,才好吃啊。”
紫瑜無言以對。
唯恐“小師娘”當真心血來潮,跑出去抓幾頭豬回來,紫瑜慢言哄著,將人勸回了師尊洞府。
沈流靜早上出門,剛到洞府外,就發覺她不見蹤跡,正站在芭蕉叢旁。
霍晅看他清清靜靜的背影,忽而歪了歪頭:“沈流靜又在難過什麼?”
紫瑜:“啊?”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
霍晅搖搖頭,又道:“他總是這樣,又看著洞府上的字出神。是覺得太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