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靜眸色暗沉,眼看著她從微驚到安靜。他渡給她一滴心頭血。
她想要聖人之血療傷,他就幹脆給她心頭血。
他低沉的聲音撞擊在山洞石壁上,挾帶不明顯的回聲:
“霍正則,我能為你自爆金丹,也能將百年修為棄如敝屣,自然,這心頭血也不算什麼。”
他以前不曾缺過什麼,可現在才發覺,自己有的這些,假如不能夠送到她面前,那就都不算什麼了不得的。
別人豔羨的修為、靈骨、一峰之主的地位,假如她不屑一顧,那他就從不算擁有什麼。
她能看他一眼,他才算有了一點兒念想。
霍晅趴在他身上,越發緊緊的箍著他。她是全憑本能,越貼近他越覺得渾身熨帖,恨不得把自己嵌進他心口去。
沈流靜懸而不決的手終於落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身下越發緊繃,心頭熱血沸騰。雖然剛捨去了一滴要緊的心頭血,可這小東西抱在懷裡,他渾身的血液都是滾燙的,叫囂不平,沸騰不寧。
這股惡欲終究是寧靜下來,他平躺在冰冷的石頭上,把人抱的更緊。
他只想這樣靜靜的,再看守她片刻。
霍晅乖乖坐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流靜,他做什麼,都看著他。
沈流靜已冷靜下來,又如以往一般,內斂克己,神色沉靜。他將四處痕跡抹去,又從儲物袋中翻找出一身新衣,遞到她面前。
傻霍晅一見新衣服,頓生歡喜,乖乖的舉起雙手。
沈流靜:…… ……
他忍了忍:“穿衣裳。”
傻霍晅:“你給我穿。”
沈流靜:…… ……
沈留情平生廢話最多,常說的一句話是,他造了什麼孽,要做他大爺要做玄心宗的宗主要肩負起這麼大一座山要收這麼多蠢徒弟……
沈流靜真的懂了,他造了什麼孽,要認得她,要記得她,要看上她,還撿到她兩回。
沈流靜面無表情的把寬大的衣裳套在她身上,手捏住下面的紫衣一抽,巧用靈力,那破得只剩半幅的紫衣,就落在了他手中。
換下來的衣裳,卻遲疑了片刻,不知怎麼處置。
他斂了斂神,將衣裳燒了。
霍晅坐在幽鸞背上,仍然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她身上穿的,是沈流靜的衣裳,過於寬大。沈流靜本來都要叫幽鸞走了,又遲疑了,俯下身替她整理衣袖,一塵不染的衣袖打出了摺子,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纖細的手腕上。
他挪開目光,讓幽鸞護送她回晏極山。
既然早就下定決心,自然要幹脆利落、當斷則斷。
他說什麼,霍晅都聽他的。只是這時候一直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衣袖。這個人身上有好多好吃的,都是從那裡拿出來的。
她的目光太專注了。明明是清淨的,落到他身上就成了火。
沈流靜鬼使神差的問:“你是不是捨不得?”
他差點咬著舌頭,剛問出口,耳朵就紅了,眼神閃爍,明知道對方“傻”的,可仍然窘迫的不行,連吐息都亂了。
霍晅懷揣著一顆對“好吃的”赤子之心,眼神純粹,毫不拖泥帶水,重重點頭:“我好捨不得你……”
的袖子。
沈流靜只聽她說了這幾個,心頭一股熱氣飄來蕩去,擾的他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沈流靜臉色熱燙,同手同腳的上了幽鸞,坐在前邊,留給她一個深沉的背影。
“那走吧。”
沈留情提前出關,先去靈霄峰見過了自己的小徒弟,扶璣堂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過這幾年光景,大師兄的名號已十分響亮。
沈留情十分滿意。剛到青莒峰外,白羽幽鸞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