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顧蘿太高興了,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要感謝誰了。
一個月後,皇後再度有孕的訊息正式公佈,滿朝文武都興奮地不行,皇室總算要後繼有人了。
與人們想象中的狂喜有些不同,元琪在激動之餘,更多的卻是糾結,他是既盼著陸珊能生個兒子,又有點害怕她生個兒子,可要說自己很想要個女兒,元琪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除卻四年前那一次,顧盼再沒說過不要弟弟的話,可她的種種表現元琪看得出來,她是不甘心給弟弟當備胎的,只是顧盼證明自己的方式太光風霽月了,元琪越看越覺得女兒是天賜的寶貝。
以至於元琪現在很擔心,若是兒子比女兒差了許多,他將來該怎麼辦。有了兒子不立太子是不可能的,從宗室到百官,誰也不會允許,可再生個如顧盼一般優秀的兒子,元琪感覺壓力很大。
元琪的焦灼其他人不可能理解,因為顧盼再好在他們看來也是個公主,與大位無關。陸珊倒是清楚幾分,卻也沒法說什麼,哪怕他們是這個世間最尊貴的一對夫婦,有些規矩也是不能不守的。
因為擔心顧盼想不開,陸珊單獨找她談過一次,小姑娘快要十歲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
“母後怕我以後欺負弟弟?”十歲的年齡差明晃晃地擺著,顧盼想欺負弟妹真不是難事。
陸珊撇撇嘴,無語地嘆口氣:“我怕你覺得委屈,說我們不公平。”只要這個孩子是男孩,他就是盛寧王朝註定的皇太子,哪怕他不夠聰明也不夠優秀,顧盼對他也形不成絲毫的威脅。
“母後,你太小看你女兒了,你以為我還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嗎?”誰知顧盼一點也不在意,還揚了揚唇角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十分地愜意,一看就是發自內心而非浮於表面。
陸珊招招手,示意顧盼坐到自己身邊來,笑問道:“說說看,你哪裡懂事了?”
顧盼仰起秀麗的小臉,認真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們誰也沒有資格要求它變得公平。自古以來的皇帝都是男人,就是我沒有弟弟,父皇想立皇太女只怕也不容易……”
隨著年紀的增長,除了每天在宮學上課,顧盼時不時還會被元琪叫到禦書房陪他看摺子,有些事也會問問她的看法,心血來潮還會讓她寫個摺子交上去,想要看看她的應對之策。
學到的東西越多,顧盼心裡越有數,她想要的東西不是父皇母後想給就一定能給她的,他們也承擔著相當大的壓力,而弟弟的降生,將在最大程度緩解這種壓力。
“所以我們需要你做得更好,無論這是弟弟還是妹妹,你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好自己。”陸珊說完捧起女兒的臉,左右臉頰各親了口,給他們當閨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顧盼笑嘻嘻地應了下來:“我明白母後的意思,我不會鬆懈的。”在成為障礙的同時,性別也是她的保護色,便是真的有了弟弟,他們大約也是爭不起來的,可要有了妹妹,她就得保護她了。
陸珊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太醫診出皇後懷的乃是雙胎,然後元琪就更愁了。
陸珊不明白元琪在愁什麼:“七哥,二選一哎,機會不是多了一倍,你能不能笑笑?”
元琪搖頭,沉默片刻方道:“笑不出來,就算兩個都是兒子,也不一定比盼盼更好。”
“你想好了,就是盼盼了,以後不改了?”陸珊反應過來,元琪這會兒不是猶豫了,他是在比較中弄清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他就是看好顧盼成為自己的繼承人,即使有了兒子也不想改變。
“不改了,第一個糖人兒總是最好的。”顧盼何止是第一個糖人兒,她是元琪親自教養長大的女兒,文武雙全樣樣出色,元琪自己都沒把握,再教個比顧盼更優秀的兒子出來。
有了兒子就要立太子,可要是兒子不如女兒,元琪心裡又不平衡,多了個選擇反而多了層煩惱。
“那就聽天由命好了,反正這事兒我們說了不算。”控制權不在手上的事情,陸珊一向想得比較開。
總之,其他人都在盼著皇帝夫婦生兒子,他倆反而無所謂,甚至想生女兒的想法更明顯些。
都說雙生子比較容易早産,當年的元琪元琳便是如此,元琪從小體弱多病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面。因而陸珊的孕期進入第八個月,元琪就開始緊張了,生怕小兒子或是小女兒提前蹦了出來。
誰知這倆孩子性子穩重得很,在陸珊肚子裡待地十分愜意,硬是安安穩穩待到了足月。對此秦大夫的解釋是,皇後娘娘身體康健,負擔得起兩個孩子的營養,他們當然沒必要提前出來了。
打從進入十月,顧盼就開始盼著弟弟妹妹出來,誰知十月都要過去了,弟弟妹妹還是沒影。
秦大夫見狀有些擔心,說怕胎兒體型過大不好生産,畢竟是雙胞胎,胎位很難兩個都是正的。偏偏陸珊空間裡的醫療裝置旁人都能用到,就她自己用不成,想要剖腹産都不容易。
元琪從小心理素質就好,可謂泰山崩前不變色,這回卻被秦大夫嚇得不行,連著幾宿都沒睡好。然後陸珊就不高興了,暗地裡威脅雙胞胎來著,說他們再不乖乖出來,她就要打屁屁了。
倆小家夥吃硬不吃軟,元琪好言好語和他們打商量,他們壓根兒不搭理。陸珊不給好臉色,還威脅要打小屁屁,第二天就有動靜了,兩人合計折騰了陸珊不到四個時辰,委委屈屈出來了。
第一個孩子出來時,接生的嬤嬤特別激動,首先就看性別,結果和齊國公主一樣,也是個女孩。
過了不到一刻鐘,第二個孩子也出來了,嬤嬤們又激動了,還是先看性別,誰知還是個女孩。
誰不知道皇帝缺兒子,就差沒在宮門貼個求子符了,原以為皇後娘娘難得懷了雙生子,至少有一個能是皇子的,不料兩個都是公主,嬤嬤們有些懊惱,生怕皇帝不高興,也不敢想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