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三口兩口扒完飯,拿著個大骨頭去逗小縣主,逗得小姑娘眼淚汪汪,最後抓到骨頭才破涕為笑。陸珊見狀很無語,難怪陸琮說她不可愛了,因為她不肯乖乖被他欺負。
等陸珊優哉遊哉地用過晚膳,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花燈也陸陸續續亮了起來。
從推開的窗戶看出去,外面幾乎就是一片燈海,饒是陸珊這種什麼燈都見過的人,想要那些惟妙惟肖的作品全都是純手工製作,也不由得佩服起古人的智慧來。
小孩子瞌睡多,小縣主吃過飯沒多久就睡著了,陸琮不再招惹她,趴在窗邊看起了燈。
陡然,陸琮抬手一指,問陸珊道:“妹妹,你看那個走馬燈,是不是很漂亮?”
街上的燈太多了,遠遠看過去連成一片,陸珊根本看不出來陸琮指的是哪盞燈,只得胡亂點頭道:“嗯,很漂亮。”她的話倒不完全是敷衍,而是她真心覺得,那些燈都很好看。
有了陸珊這句話,陸琮立馬轉頭對顧蘿道:“娘,妹妹喜歡那盞走馬燈,我去幫她買回來好不好?”陸琮的語氣那叫一個自然,彷彿真是陸珊先看上了那盞燈。
陸珊眨眨眼,眼裡全是對陸琮的膜拜。當然,她並不認為陸琮的計劃可以得逞,他們今天出來看燈本來就有些古怪,穆郡王又把小女兒送來,那就更奇怪了,怎麼看都像是在掩飾什麼。
既然另有目的,而不是單純地看燈,陸琮想要去街上看燈買燈的願望應該就得不到滿足。
誰知陸昊聽完兒子的話露出一臉贊賞的表情,直誇他懂得疼愛妹妹,還要親自帶他去,顧蘿聞言也沒反對。陸昊父子歡歡喜喜地走了,留下陸珊陪著顧蘿,她們是不可能下樓的。
明明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陸珊卻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安,她表面上是在看燈,其實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陸昊帶著陸琮走了不一會兒,又有人來敲門了,敲門的聲音還挺響。
陸珊馬上就不看燈了,她從窗邊的椅子上滑下來,跑到顧蘿身邊坐著。
還是香如去開的門,隨即進來了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他的嘴角嚼著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陸珊好奇地看著來人,莫名覺得他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新城縣君,你們可真是有閑情逸緻,我二哥前腳剛離開京城,你們就高高興興出來賞燈了。”來人的語氣透著明顯的諷刺意味,使得陸珊看他不順眼的程度瞬間升了級。
“彼此彼此,七殿下不也是來賞燈的麼?”顧蘿不想和七皇子多言,也沒招呼他坐的意思。
原來是七皇子顧蘇,怪不得她覺得面熟,陸珊這會兒想明白了。她是沒有見過七皇子,可她以前見過顧蘭,七皇子的長相和顧蘭頗有幾分相似,就是神態舉止完全不像。
“我哪有縣君這麼悠閑,元宵節也有皇命在身,還請縣君配合。”七皇子說話時,視線不經意地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那隻小搖籃上。
“原來如此,七殿下辛苦了,需要我做什麼,你只管說就是,凡事無不遵從。”顧蘿擺出一副奉命行事的姿態,眼神卻是充滿警惕,一點都不帶放鬆的。
七皇子唇角微揚,輕笑道:“縣君有孕在身,我豈敢勞煩你,只是要找個人而已。”
“哦。”顧蘿意味深長地應了聲,“不知七殿下要找誰,這屋裡可沒有外人。”
“是麼?”七皇子冷冷哼了聲,抬手指著搖籃道:“那他是誰?”以為他是無的放矢嗎,他的人跟了那個孩子一路,最後跟到了這裡,因為不敢貿然闖入,所以才稟報了他。
顧蘿瞥了香如一眼,示意她把搖籃拎過來。香如遵命行事,顧蘿指著小縣主道:“這是七殿下的侄女,穆王家的六娘子。王爺帶著王妃看燈去了,委託我看會兒孩子。”
七皇子低頭看去,眼神瞬間就變了。老實說,一歲左右的孩子穿著衣服看不出來性別,七皇子也分不清這個是不是顧茂的女兒,穆王府的縣主太多了,他哪有功夫天天盯著看。
但是……
東宮那個乳名圓圓的小家夥七皇子是認得的,他的眉間有顆胭脂痣,這是宮裡的人都知道的。為此,有人還在背後議論過,若是小翁主,長顆胭脂痣沒什麼,可是小郡王,這就有點搞笑了。
眼前睡得正香的小娃娃是不是顧茂的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顧蘭的兒子。
意識到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七皇子心裡很不爽,他低低地說了聲:“我們走!”隨即帶著人揚長而去,今夜的遙京城許進不許走,他就不信他找不到那個孩子。
原來把小縣主當成圓圓的人不止她一個,陸珊莫名有些想笑。只不過,她是腦洞太大想歪了,七皇子卻是被人誤導了,從而錯過了真正的圓圓。
不過顧蘭為什麼不帶上小兒子呢,是因為此去易州很危險嗎?元琪元琳都是跟著顧蘭走了的,陸珊想到這裡馬上緊張起來,她怕他們不能順利到達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