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琪笑著應了聲,又糾正道:“小珊兒,你要叫我哥哥。”這個乳名太幼稚了,他其實不是很喜歡,無奈生辰就是七夕,父母和姐姐堅持不改口,他也沒得辦法。
“七七哥哥!”陸珊從善如流地改了口,莫名感覺有些拗口。
十皇子聞言笑道:“小丫頭,你直接叫七哥算了,我聽著有點繞。”
十二皇子撲哧笑道:“七七排行居長哎,被人叫七哥會不會很奇怪。”
陸珊懶得理會兩位白長了那麼高個子,心思卻很幼稚的小皇子。她愜意地靠在元琪肩上,玩著他散落下來的幾縷發絲。在這個男女大防的年代,也就這兩年不會有人管她,想想就很惆悵。
宮宴正式開始後,元琪元琳沒把陸珊還給顧蘿,而是讓她坐在了兩人的中間。享受著來自臨川郡王和舞陽翁主的餵食服務,陸珊心花怒放,根本無暇顧及旁人豔羨的目光。
適才她就打量過了,宮裡美人不少,不同年齡不同風格的都有,可誰也比不上元琪元琳。
擠在龍鳳胎的中間,顏控的陸珊心滿意足,“醒掌天下權”她暫時還做不到,可“醉臥美人膝”卻已經是提前享受到了。
所謂“醉臥”,可不是虛指,而是實指。元琳頑皮,趁著元琪不注意哄著陸珊喝了小半杯果酒。陸珊也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釀酒術,覺得就是糖水嘛,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喝。
誰知果酒的後勁不小,陸珊不一會兒就暈暈乎乎了,只好趴在元琪的膝頭。
正是因為陸珊趴著,遠看就像元琪身上趴著一隻小老虎。陳皇後見了好奇,壓低聲音問燕國公主:“這就是你們府上那位小娘子?”陸珊的周歲宴太轟動,陳皇後也有所耳聞。
燕國公主頷首笑道:“就是她,元琪很喜歡珊丫頭,東西送過好幾回了。”
陳皇後略微皺眉,遺憾道:“可惜太小了些。”陳皇後無子,養子顧若又是沒改玉碟的,自然要和太子顧蘭親近,只是兩人到底沒有血緣之親,陳皇後總想著能親上加親。
太子妃是鎮遠侯府虞家的嫡長女,東宮除了她再無高位嬪妃,太子的幾位姬妾都是民女進宮。以太子的身份,東宮的良娣良媛都可是高門貴女,可他寧可空著這些位置,也不和世家大族聯姻,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太子已經有顯赫的母族和妻族,再納幾個貴女當側妃,皇帝就要不放心了。
因此想和東宮聯姻的人,只能把主意打到龍鳳胎身上。
舞陽翁主太過強悍,她又是未來的公主,駙馬是不能議政的,因而看上她的人家很少。
臨川郡王翻了年就是九歲,雖說成親還早了些,可慢慢商議婚事,卻是可以了。
燕國公主的駙馬是安遠侯府的世子,元琪喜歡安遠侯府的小娘子,陳皇後樂見其成的。
只可惜……
這位小娘子太小了,元琪明顯把人當成了玩具娃娃,他日選郡王妃,只怕輪不到她。
“母後,此時說這些太早了,且再看看吧。”燕國公主卻沒想得這麼多,太子和顧蘿投緣,這對陸家來說就足夠了。至於臨川郡王的王妃,大局尚未落定,她們大可不必急於一時。
由於宛州的戰事有變,宮宴的氣氛較之往年明顯緊張了許多,只是陸珊是第一次參加,沒有察覺出來。她只記得自己喝了一點果酒,還沒吃完飯就睡過去了,最後是被顧蘿抱回家的。
正月本該是一年裡最輕松的時候,就是皇帝也要封筆封印休息幾日的。
但是寶元十七年的正月,盛寧王朝上至皇親貴族,下到黎民百姓,誰都過得不輕松。
來自宛州的戰報一封封傳回遙京,信裡說的全是種種讓人不快的訊息。
此前,楊嶽連戰連捷,一口氣收回了宛州十六個郡,就差最後的淮北郡和徐陽郡。當時,朝廷上下一片喜色,所有人都對楊嶽充滿信心,覺得只要再給他一兩年,宛州定能徹底光複。
然而,就在這個冬天,宛州的戰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光明王朝在二皇子拓跋秋的率領下發起了攻勢迅猛的反攻。
起初,包括皇帝在內,所有人都沒把拓跋秋放在眼裡,一個乳臭未幹的有著奴隸血統的小皇子在一個滴水成冰的冬天發起了一場不合時宜的戰爭,不是找死是什麼。
但是隨著楊徵戰死,楊嶽失蹤,淮安郡淪陷的訊息傳回遙京,皇帝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