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見旁邊有欄杆,索性一屁股坐欄杆上,她將養了半年,卻仍舊體力不濟。
那小道士見她從容模樣,好似真的對這顯靈宮很熟悉,又聽了去叫人的那道士的話,心中也存了疑,這奇奇怪怪的道姑,不會真是顯靈宮的前輩?他從天一觀來顯靈宮雖然不久,但每一位師叔都記得,斷然不會有認錯的道理。而且天一觀的師叔個個仙風道骨,哪個似她這般放浪形骸也便罷了,修道之人不拘形跡也沒什麼,可是一走三喘就不好了,若當真修道,怎麼能這樣?
心中如此想,更堅定了自己沒錯,也不理殷七七,下巴高傲的抬起,“哼!一會兒等我師父來了,可不僅僅是趕你出去,有你苦頭好吃。”
殷七七笑道:“你哪!還是向你那位師兄學學,看看人家那機靈勁兒,眼力勁兒,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哪!”
殷七七說得老氣橫秋,一派教訓後輩子侄的口吻。
那小道士大為光火,“呸!用得著你教訓,你算什麼東西?”
殷七七看了他背後一眼,見賀至謙急匆匆的走來,笑道:“正好,讓賀觀主來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
賀至謙遠遠走來,看到殷七七,眼中神色變了三變。
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殷七七,又似乎覺得就是殷七七,只是樣貌怎麼會有如此劇變,這也太誇張了些。
他心中又有些惱怒,這瘟神怎麼回來了!!!
自從清華公主回宮後,賀至謙上面沒了清華公主這尊大神,在顯靈宮一人獨大,沒誰與他爭,不用聽命於誰,日子過的越發滋潤。
明宗陛下雖下令殷七七為顯靈宮觀主,並封了國師的稱號,但殷七七一直沒有回來,賀至謙這觀主便當的理所當然。
雖然,他也知道師兄呂至陽,讓全觀上下都尋找殷七七下落,人人都急著找到殷七七向呂至陽領功。但唯有他,是真心實意的不希望殷七七回來。
他與呂至陽師兄弟相稱,拜著同一個師父。
呂至陽道行比他深,掌管天一觀,又蒙陛下厚愛,賜國師封號。
只有他,雖然也掌管顯靈宮,其實不過是個管家罷了!
好不容易熬出了頭,竟然又被殷七七給拔了頭籌,心中怎能痛快!
他巴不得殷七七永遠別回來了。
誰能料到,殷七七沒有在陛下封賞時回來,沒有在公主備嫁時回來,偏偏在他以為觀之位十拿九穩的時候回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他急匆匆趕過來,心中已經肯定這便是殷七七,正好又聽到殷七七說的話,什麼東西?
可不是,真不是東西。
心中又氣又惱,卻不能不順著殷七七的話說,忙朝那小道士喝道:“這是你師父的師弟,陛下親封顯靈宮的觀主,欽賜大法師,你說是什麼東西?”
賀至謙說得又快又急,把自己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
那小道士沒想到真的是師叔,可是這與他的認知想去太遠,一臉不敢相信,指著殷七七“這這這”了半天。
先前去叫賀至謙的那道士一巴掌把他手打了下去,道:“這是殷七七師叔,還不快行禮!”
“殷七七師叔?”那小道士驚了一跳,才想起來真的有這位師叔,他想起什麼沖口而出,“可是師父吩咐緝拿……”後面的話沒說完,便被人堵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