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回到本來就屬於我的地方,不是去尋死覓活,你也該回去。”殷七七淡淡道。
“小姐,你去哪裡?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呂雲很是堅決。
“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你去了不過連累我罷了。”殷七七微微一笑,拿起行囊走了。
呂雲要跟了她去,殷七七終於忍不住颳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我是去當道士,你難道也跟著我去當道士不成?你難道不嫁人了?”
呂雲到底臉皮薄,聽到嫁人二字,頓時紅了臉。她並不願意做道士,這繁華世間她雖活的辛苦,卻仍舊眷戀。
殷七七抱了抱她,低聲道:“別為了誰而活,為了誰都不值得。祝你幸福,好姑娘!”
殷七七走了,她的一頭白發在人群中很是張揚耀眼。
呂雲怔怔的看著她,又紅了眼睛,緊緊的捏著衣角,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為自己而活。
殷七七將行囊甩過肩上,瀟瀟灑灑的走了。
既然此生情緣了,何不深山問仙道。
殷七七快步走到人群中,晃蕩了幾下,便被洶湧人潮淹沒,偶爾仔細看,彷彿能看到一頭白發在人群中晃動,只是片刻,又不見了蹤影。
殷七七走後沒多久,一個身影快速的穿過街道,趕往薈天樓,進了二樓雅間,推開門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看到。
那人猛地回過頭來,薈天樓的掌櫃氣喘籲籲的爬上樓來,叫道:“景陽王您有什麼要辦的事兒,吩咐小的就行了,何勞您親自過來。”
李挽瀾問道:“昨天這個雅間的客人,在哪裡?”
李挽瀾的聲音平淡,但掌櫃卻從中聽出了壓抑的焦急,忙道:“哎呦,小的不知道那位客人在哪裡,不過那是一位道長,一頭白發,醒目的很,看樣子像是外地來的,估摸著在哪個客棧住,王爺要找人,小的這便派人去打聽打聽。”
李挽瀾眉頭緊皺,“一頭白發?不是年輕道姑?”
掌櫃陪笑道:“王爺,小的可沒亂說,那位道長樣貌瞧起來三十多歲,瞧著還年輕,可是那一頭白頭發,瞧來就……”
李挽瀾猛然想起書信中的那句話:若殷七七老了十五歲,白發蒼蒼,紅顏老去,你對她可還有情誼?
隨著書信的是一副小像,那小像畫的的確精緻,正是一頭白發面容滄桑的道姑。
李挽瀾的心髒猛地一疼。
那時的他看到書信,不過以為是有人惡作劇罷了,未曾想,這竟然是真的。
他身形子一搖,忙往樓梯走去,走到樓梯口,又問了一句,“她昨日等了多久?”
“哎呦,王爺,那位道長昨日可是等了整整一整天哪,到咱們打烊了才走。”掌櫃的也有些唏噓。隨即想起什麼,試探著問了句:“王爺,難道她等的人是您?”
李挽瀾被一種難以嚴明的疼痛情緒包圍著,緩緩道:“正是!”
“那您……”掌櫃有些詫異,看景陽王與那道姑看起來似情分匪淺,又怎會爽約?“那您怕是太忙了。”
李挽瀾腳步一頓,沒有回答,匆匆忙忙的下樓去了。
那一夜,他根本沒有回來,明宗陛下身體欠安,這段時日,劉意多半在處理朝政,正是上手的時候,有許多摺子都要與他一同參研,那日,一研究便是整晚。
劉意上朝後,他才回來,疲乏至極便先歇著,待醒來,看見書桌上的信時,便急忙趕了過來,心中多少個擔憂,後怕,還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