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不意清華公主的婚事竟然如此曲折,想了想,或許真是清華公主的手筆也說不定。
公主雖平日裡看著冷清話少,其實是相當果決之人,下了的決斷,沒有人能夠動搖。
夥計又接連八卦了京中幾樁豪門恩怨,說起三皇子喜得貴子,百日宴時,顧尚書高興之下,多飲了幾杯,稀裡糊塗壓倒了王府中的一個丫鬟……,三皇子妃無奈之下,便將那丫鬟送給了顧府,顧側妃的臉都被丟光了。
言語中,彷彿自己親眼看到的一般。
呂雲聽得直皺眉,低喝道:“你一個小小夥計,哪裡知道這許多事,怕是你吹牛的吧!”
那夥計一聽,竟然有人敢質疑自己的專業性,立刻如打了雞血一般,說此事千真萬確,這裡客人每天來來往往,東聽一點兒,西聽一點兒,知道的當然多了。
呂雲不與他一般見識,閉了嘴,沒好氣的瞪了那夥計一眼。
那夥計洋洋得意,接著道:“前段時間,皇帝賜婚給景陽王,景陽王竟然拒婚,可把皇帝給氣的,差點兒把景陽王滿門抄斬。皇帝就問他,‘幹嘛拒婚啊,難道是嫌那女子不成?’,你猜景陽王怎麼說?”
夥計一臉賣弄。
殷七七眉頭皺了皺,眼角直跳,跳的她心煩氣躁。
呂雲呸了一聲,“快說,不說,就把銀子還回來。”
夥計忙道:“別,別,小的這就說,聽上次一個路過的客人說,景陽王喜歡的是一個青樓姑娘,那姑娘本來是要接客的,被景陽王給救了,便要以身相許。”
夥計一臉贊嘆嚮往,總結道:“這自古才子就是要配佳人的,景陽王那樣大的名聲,哪個女子能不愛呢?”
呂雲見殷七七已經沒了聽得興趣,沒好氣的將那夥計趕了出去。
回頭看時,殷七七正立在鏡前,看的出神。
呂雲氣息一窒,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殷七七,她並不知道殷七七為何來京都,又為何停滯不前。
可是,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旬墨也起過異樣心思,雖然放棄了,可是不代表她看不出來殷七七的心思。
殷七七是怕自己這幅容貌,無法面對心上人吧。
她想了半晌,才柔聲勸道:“小姐,旬公子去為你找藥,他那麼厲害,一定能為你找到合適的藥。再說,小姐這一日一日的好起來,如今看起來可好了很多呢。”
雖然殷七七如今已是道家打扮,但呂雲卻改不了口。
是啊,旬墨很厲害!不然怎麼會一夜之間青澀少女變白發枯顏。
殷七七收起悲傷,容色淡淡道:“你知道旬墨去哪裡了?”
呂雲搖了搖頭,嘆道:“自從咱麼出了滇南,我便再沒有見過旬公子。不過,給客棧留了口訊,若旬公子找到了藥,定然會來找小姐的。”
殷七七微微點了點頭,旬墨一定回來找她。
這是殷七七的直覺,她身上一定隱藏著讓旬墨無可奈何的秘密。
“明天去京都吧!”
呂雲有些吃驚,旋即點了點頭,忙著去收拾行李。
殷七七看著窗外,心中無喜無悲,只有淡淡的釋然,和將要面對未知未來的堅定。
離開這麼久,總要回去看一看,看一看李挽瀾,看一看清華公主。
每一個青春都要有個結尾,即便自己如今這幅容貌,也總該看一看李挽瀾的心意。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即便要離棄,也該有直面的機會。
不告而別,不是殷七七的作風,即便害怕,也要坦然走完自己該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