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丫鬟吃了一驚,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
旬墨立起身,沉穩淡定的去拿了一面銅鏡。
殷七七接過鏡子,卻虛弱的拿不住。
旬墨扶穩鏡子,殷七七終於看清了自己,一個面容憔悴的白發女子。
滿頭白發,面容幹枯,說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也不為過。
震驚?
不敢置信?
想罵娘?
有淚迅速的聚集到眼眶,殷七七強自忍住。“為什麼?”
平靜中的憤怒,暴風來臨前的寧靜。
旬墨沉默了半晌,“我會治好你。”
“旬墨!”殷七七努力憋回了迅速泛濫的眼淚,冷聲道:“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師父,你我恩斷義絕。”
旬墨始終平靜淡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他皺了皺眉,雖心知一切解釋都是徒勞,卻依舊道:“那藥對我很重要。”對你也很重要。
殷七七閉上了眼,蒼白的面孔浮上了一絲淡漠。
她知道,那藥對旬墨很重要。
她的疏離,是因為一路相伴,旬墨有很多次的機會,可以對她明說,卻事到臨頭都沒有解釋。
一個人可以有苦衷,卻不該以為自己的苦衷天下人都該懂得,都該體諒,都該無條件的犧牲。
如果旬墨肯問一句,殷七七,你願不願意?
殷七七此時也不會如此難過。
最絕的感情是,掐斷了別人所有的退路,成全了自己的苦衷。
自那以後,旬再未出現在殷七七的面前。
只有那個面容憨厚,笑容樸實的小丫鬟呂雲服侍在殷七七的身邊。
殷七七來到這裡許久,第一次有丫鬟服侍。
剛開始雖怪異,後來也漸漸習慣。
現在的她很虛弱。
動不動渾身乏力,每日裡吃的很少,大多是湯汁類的東西。
吃飯也要喘上三喘,喝水若杯子裡水太多,連杯子都拿不起來。
呂雲出身農家,心底樸實善良,照顧殷七七很是周到。
有時候她也會在殷七七面前,小心翼翼的提到旬墨幾句,說旬墨救了她的性命,她才能服侍殷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