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不會再讓自己淪落到牢頭那等下賤人手中。
心意已決,便催了人馬不停蹄的使勁趕路。
她在馬車中睡得安穩,不肯讓多寶進馬車,多寶只好和一眾男子一同騎馬。
一路不歇,簡餐素食,只趕了兩日一夜才追上張未留,進了永樂城。
管事原本估算大抵四五日他們才到,未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
眾人一個個如散了骨頭落了架一般軟倒在地。
從馬車中倒是嫋嫋婷婷走出來一個顧雁城。
管事人精一般的人物,一看哪裡還不明白,心中頓不好氣。
他們跟隨張教主十幾年,都是極信得過的人,主子打罵奴才的常有,但不把人當人看的卻極少,顧雁城卻是一個。
心中對顧雁城不由寒了三分。
顧雁城問起張未留人在何處。
管事的只說教主出去走走,未說到了何處。
顧雁城大怒,只覺得生來從未有如此不順,一個奴才都敢糊弄自己,推三阻四。
她狠狠瞪了管事一眼。
一路上都在馬車中歇息,這是她平生受過最大的苦楚,此時,也懶得再和管事計較,便到房中歇著去了。
管事莫名其妙受了她的氣,冷笑一聲,好大的架子,把事存到肚子裡,也安頓下面的人去歇息。
直到第二日,多寶服侍顧雁城穿衣打扮,管事來說,教主請她去赴會。
顧雁城心中歡喜,容光煥發,仔細打扮一番上了轎。
管事走到轎前低聲道:“教主有吩咐,請道長謹言慎行。”
顧雁城的歡喜驕傲瞬間像被劃了一道口子,這話什麼意思?
顧雁城還欲多問,管事的一擺手,眾人已抬起轎子走了。
顧雁城沒說出口的話憋在胸口好不難受,狠狠的啐了一口。
等轎子停下來,胸中才舒服了一些,矜持的站在一戶朱門前,她打量周遭,見牌匾上寫著墨府,高門大戶,錦門繡樓,一派富貴祥和,心中略定了三分,這樣的場合才符合她身份。
她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一個丫鬟問明她身份,引了她往花廳中去。心中暗暗納罕,這人一副道姑的打扮,卻濃妝豔抹比青樓妓子打扮的還豔麗,怎會是那位翩然如玉的貴公子要請的客人?
顧雁城哪管旁人想什麼,那小丫鬟低眉順眼,沉穩謹慎的樣子很得她好感,這才是大戶人家丫鬟的樣子,張郎身邊那些太不成氣候,一個個不知禮數,該告訴張郎好好調教才是。
心中如此想,如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智計絕倫越加佩服。
她心情愉悅的進了花廳,一進去,便感到數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已有許久未參加過這樣的盛會,此時才找出些從前名門閨秀的驕傲貴氣。目不斜視的仍由丫鬟引她到張未留身邊。
張未留對她微微一笑,翩然如玉,神采煥然。
她心中歡喜,含了三分嬌羞坐在張未留身側。
此時,才抬起頭來,打量周遭眾人,這一看不要緊。
殷七七那小賤人怎麼也在此處?
再一看,如遭雷擊。
那小賤人身邊坐著的是李挽瀾?
她妒火中燒,目光在二人之間掃了一圈,直覺二人之間有姦情。她心意難平,只有一個念頭,將殷七七拉入地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