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忍著痛,不敢叫喚出聲,只是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簪子上不多時已見了血,顧雁城發洩完怒火,爆喝一聲,“滾,把馨香那賤人叫過來,伺候本小姐更衣。”
小道姑擦了擦眼淚,用帕子按住了傷口,不敢讓人看見血跡,低著頭退了出去,到柴房中叫正在劈柴的馨香過去。
馨香見她樣子,心中咯噔一聲,嚇得不輕,只是這情況已經司空見慣,她忙問道:“花嬋,小姐她?”
花嬋點點頭,輕聲道:“你別提顧側妃,說些奉承小姐的話。”
馨香點了點頭,戰戰兢兢的去了。
待在這道觀中,小姐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能讓她高興地事情有什麼呢?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又想,想好說什麼,一點兒也不敢耽誤的走了進去。
當初顧雁城離開了松鶴觀,馨香作為貼身丫頭,自然也跟來了太妙觀。
她當時另有打算,顯靈宮是清華公主坐鎮,從來只有進去的道姑,沒有還俗的道姑。
在這太妙觀中,沒那麼嚴,有朝一日能還俗也說不定。
為著這個緣故,雖明知顧雁城對自己已經不似從前在顧府那般,也只有跟了過來。
後來,牛夫人施捨給太妙觀大把銀子,太妙觀的觀主便安頓顧雁城住在這單另的小院子。
一來清淨,二來不用每日做功課,旁人也說不了什麼。
牛夫人怕馨香一個人伺候不了顧雁城,想再從家中撥幾個丫鬟進道觀去伺候。
誰料,竟然沒一個願意,都知道,去別的道觀出家,或許有還俗的日子,去伺候顧雁城,那是沒日子的。
牛夫人一怒之下狠狠責罰了家中大小丫鬟僕婦,又從外面買了一個丫頭花嬋送來做道姑,便是那日去安陽王府送畫的小道姑。
顧雁城在這太妙觀中,雖是道姑的打扮,又恢複了從前的小姐做派。
使喚著丫鬟,每日看著話本子,閑暇時吟詩作詞,寫字彈琴
只是思春時節才過,不能如從前閨中時出去遊玩,令她不快,每日裡邪火不斷。
馨香進去賠了笑,恭維道:“小姐沒得傷了纖纖玉手。”
又拿起簪子,假意驚叫道,“好端端的簪子,沾了血,真是晦氣,小姐下次叫奴婢來收拾那小賤人。”
顧雁城抬了抬眼皮,斜她一眼,“你算什麼東西?扔了,髒!”
馨香收起簪子,笑道:“奴婢為小姐梳妝,奴婢從書上看那畫裡的仙姑梳的發髻,都極美,小姐如此花容月貌,怎能荒廢,不如奴婢也給小姐梳個仙姑的頭,小姐意下如何?”
這話顧雁城愛聽,她扔下話本子,自憐道:“在美貌,在這深山之中,又給誰看?”
馨香眼珠子一轉,忙道:“小姐這樣仙姿玉貌,就算在深山之中,也有識貨之人,這季節,許多王孫公子都要上山遊玩,小姐何不梳洗打扮,咱們到後山擺了香案彈琴,從前有弄玉吹蕭,引來乘龍快婿,小姐琴藝高超,堪比弄玉,自有王孫公子被小姐引來。”
顧雁城聽了此言,喜笑顏開,嗔罵道:“你這小蹄子,什麼王孫公子,乘龍快婿,沒得髒了本小姐的耳朵。”
馨香賠了笑,道:“奴婢想著,小姐在這閨房中也並沒什麼樂子,不如出去彈琴,看小姐打扮的美貌動人,對奴婢來說,便是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