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待在顯靈宮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命不保,而顯靈宮中的道姑,個個兇神惡煞,她稍有偷懶,便嘮叨打罵,令人厭惡。
那太妙觀她雖從未去過,但再差也比顯靈宮好。
只要出了顯靈宮,自然有母親接濟,除了不能還俗,吃喝用度又可以如在顧府那般,何等逍遙快活。
她心中如此想,身上骨頭便輕了三分。
去太妙觀的那一日到來時,她迫不及待的收拾了東西,在公主房門外磕了幾個頭,對那些素日裡雖待她嚴苛,卻也用心教導過幾句的道姑,冷眼瞟了一眼,哼了一聲,一句話沒說便走了。
眾人瞧著暗暗搖頭,修行修的是緣分,如此薄情之人,算是眾人的孽緣吧。
好在,人總算走了,可以歇一口氣,繼續修行。
新州。
殷七七和旬墨未幾日已到新州,新州自古出文豪,文風極盛,歷朝歷代的文臣多出自新州,直到大涼朝時,明宗立志改革,每年在取士時,特意減少新州士子的比例,增加其他州府的份額,即便如此,新州在朝廷臣子中的比例也極高。
殷七七已經習慣旬墨在此地自然有舊識。
二人來到一朱門大戶門前,這一次殷七七上前敲門,一個家僕開啟了門一瞧,來者氣度不凡,便恭謹客氣的請教了姓名,進去稟告主人。
不多時,一個藍衣男子大步前來,見了面,哈哈大笑,極其暢快,“今日難得,連連有故友來訪,真是喜上加喜。”
“墨路過新州,特上門叨擾,還請周兄勿怪,不知還有何人來訪?墨今日來的不是時候。”旬墨笑道。
周錦鶴拉過旬墨,將他迎進了門,邊走邊笑,道:“是我一位故友,已有多年未見,連遭不幸,心中鬱悶,特來此地散心,他人物極佳,旬兄見了便知,正好你我三人痛飲一杯。”
殷七七歡歡喜喜的跟了上去,周府極大,極其豪奢,比起京都許多達官貴人的府邸還要奢華。
京都的底蘊都在宅院裡面,旁人一般見不到的。
而京都之外的豪門巨戶,卻極盡奢華之能事,反正天高皇帝遠,也不用刻意偽裝低調。
可以放心的享樂,而不用擔心被禦史彈劾,怪不得那麼多的京官想要外放。
殷七七默默的感慨了一番。
周府的佈局帶著江南特色,遠山近景極有層次,詩情畫意處處可見,有曲徑通幽,山重水複之感,明明看著一處房子近在眼前,卻九曲環繞的才能走過去。
周錦鶴帶著二人到了一處花廳,殷七七一腳踏進門去,便有透心的涼氣讓人倍感舒適。如今的天氣,已有暑氣上來。周錦鶴極其會享受,早已擺了冰盆在廳中。
旬墨和殷七七剛坐下,立時有侍婢端上了茶果點心。周錦鶴又走到後堂,不多時,一連串腳步聲響起,幾個人從後堂走了出來。
周錦鶴笑道:“旬兄,我來為你介紹,這位便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才子,景陽王爺李挽瀾。”
又向李挽瀾道:“這位是我一位故友,名叫旬墨,最愛遊歷四方,胸中大有丘壑,今日難得二位同來新州,如此巧遇,說明極有緣分,真是平生快事,我這就擺酒設宴,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李?挽?瀾?
殷七七驚出三魂六魄,端著茶水的手不自禁的一晃,水灑了衣袖,忙從懷裡取出帕子,尷尬的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