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著才華過人,將景陽王的詩句斷章取義,拼拼湊湊的唸了出來,竟然自成一體,頗有幾分道理。
眾人知道他不過說笑,也跟著起鬨,說道果然有謀逆之心,當真該死,又灌他多飲了幾杯。
月上柳梢之時,一行人歪歪扭扭的回家,走到橋頭,好巧不巧,他惡心欲吐,卻趴著欄杆,掉進了河裡。
再醒來時,已是初生嬰兒,名字便叫做李挽瀾。
他始終深信這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景陽王或許當真死的冤枉,否則怎會他取笑幾句,便掉進了湖裡,好巧不巧,自己變成了景陽王呢?
他按照史書中關於景陽王的記載,一步步的走,不敢行差踏錯。
唯一錯了的,或許便是祝英臺之事,為什麼會讓梁山伯活著?
為什麼又會遇見殷七七?
自從遇見殷七七,一切都亂了套了。
一切都不再按照史書上的軌跡進行了。
他熟讀史書,更信宿命,遇見殷七七,便是他的宿命,唯一遺憾的是,殷七七並不存在於史書中。
不然,他定能從中看出端倪。
而與殷七七相關的許多經史子集,卻都出現在了史書之中。
這令他疑惑,更對殷七七欲罷不能。
若他與顧雁城退婚?與殷七七成親。
這念頭才冒出來,便被他強行壓抑了下去,他可以允許不相幹的人的軌跡與歷史稍有脫離,可是在自己身上,卻極難接受。
私心裡,他總以為,他來這世上走一遭,不過是為了明白景陽王的冤屈,早晚有一日,他再睜開眼,還是四百年後打馬觀花的翩翩貴公子。
“你若真明白,便該懂得放手。”殷七七艱澀的說,眼角忽然覺得酸澀。
“多謝教誨。”李挽瀾定了心神,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殷七七不再似從前那般予取予求,玩耍般逗弄?
或許,從她第一次留下眼淚開始,便已經與眾不同了。
李挽瀾從身上掏出那張欠條,上前幾步,站到殷七七對面,和聲道:“相識一場,皆是緣分。這張欠條,便請收好,本王不懂風花雪月,與你在一起,並未給你什麼,這是本王一點心意,從此山高水長,各自珍重。”
殷七七使勁的逼回眼角的淚。這是分手費?
想不到這麼古的古人,居然也懂得分手費的意義。
只是,有用欠條當分手費的嗎?真金白銀都是幹什麼吃的?
殷七七心中忍不住的狂吐槽,恨恨的拽下李挽瀾手裡的欠條,不拿白不拿。無債一聲輕,從此山高水長,你小心別被淹死。
嗯?
欠條拽不動?
殷七七對李挽瀾怒目而視,你的誠意呢?
有誠意幹嘛不放手,不放手算什麼分手費。
她再一用力。
刺啦!
那張紙被撕做兩半,一半在李挽瀾手中,一半在殷七七手中。
正好,死無全屍。
算是,從此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