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本就是為了跟他解除婚約,難道只許自己州官放火,不許他百姓點燈。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趙世勳語中滿是無奈。
李真真竟然覺得從這無奈中聽出些許包容原宥,這想法讓她很是不安,她幹脆開口道:“我是為了與你解除婚約才來。”
“我知道!”趙世勳平靜道。
李真真有種重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趙世勳不該覺得憤怒屈辱,惱羞成怒嗎?
“那你不生氣?”
“我很難過,所以才來排解鬱悶。”趙世勳明亮的眼睛靜靜的瞧著李真真。
怪我?你逛妓館能怪我?
李真真大怒:“趙世勳,若你去那裡才能解悶,我李真真這輩子絕不會嫁給你。”
“你如果嫁給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去那裡。”趙世勳再一次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真真,相信我。”
“我趙世勳,值得你託付終身。”
這告白突如其來,李真真猝不及防,便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她掙紮了幾下,始終掙不出自己的手,趙世勳的心跳從她的手心傳到她的心房,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兩顆心的心跳聲。
“你……,你上次也發了誓。”李真真難得的聲如蚊蟻。
“我是一直潔身自好,平生僅去過兩次妓館,來不及幹壞事,就被你撞破了。”
“我也為你守身如玉,屋中至今沒有通房丫頭。”
“此生更是非你不娶,真真,你是我命中註定之人。”
這許多情話一下子擊中了李真真的心髒,當真如此?
看他的眼神,當真如此吧!
李真真就此淪陷。
那一日,趙世勳牽著她的手,走過一條又一條僻靜的巷子,最後走迷了方向,也走迷了心。
從那之後,李真真每次出了顯靈宮,便找藉口支走兩個小道姑,偷偷摸摸與趙世勳相會。
兩人談天說地,風花雪月,過的恣意灑脫。
說來也奇怪,那兩個小道姑也極其聽從李真真的吩咐,從不違逆半句,李真真隨口一句,那兩個小道姑便毫無怨言,早上隨她下山,晚上隨她上山,中間她去了哪裡,毫不過問。
以至於趙世勳竟然不知道李真真有兩個小尾巴這樣的事情。否則,以他的聰明才智早從中察覺出不妥。
與天下大多數情侶一樣,兩人中間也斷斷續續有過些許不快,最終都以趙世勳道歉告終。
直到有一天,李真真隨口問道:“若你我成親之後,你娘讓你納妾,你該當如何?”
趙世勳略一遲疑,誠實道:“我自然以你的心意為先。”
這回答似乎並無不妥。
李真真略一思索,又道:“若你娘一定要我同意你納妾呢?即便這非我所願?”
這是一個很難很難的問題,違逆母命,是為不孝,辜負真真,是為不義。趙世勳為難至極,他眉頭緊皺,來不及說什麼。
李真真卻忽然起身,大聲道:“我知道你想什麼!”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趙世勳,跑回了顯靈宮。
第二日,難得的沒有下山,並在清華公主說出已修書李國老,舉辦詩文大會為她另擇夫婿的時候,一時間摸不清自己的心意,未與清華公主明說,而是羞愧的跑了。
直到,再遇見趙世勳,見他與一個女子談琴下棋,吟詩作對,看起來似乎更為般配,才終於醋性大發,忍不住嚎啕大哭。
心中又怒又氣,怒的是趙世勳言而無信,又去拈花惹草,氣的是自己竟然將真心託付,痴的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