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寫字,你怎麼會讀書?怎麼會對出這麼工整漂亮的對聯?
不都是先學寫字,再讀書的嗎?再學做對子,作詩,寫文的嗎?
你怎麼不按順序來?
你還是人嗎?
咳咳,無量天尊在上,貧道亂說話了。
殷七七尷尬極了,她希望這會兒有人能大喝一聲,拉下去,然後她就被兩個彪形大漢拖進小黑屋,她會象徵性的叫兩聲冤枉,其實開心極了,一個人默默丟人,總比萬眾矚目的丟人好啊。
可惜,這是坤觀,不會有彪形大漢,來兩個彪形大媽也行啊。
老道姑覺得惋惜極了,不會寫字啊,真是可惜了這樣的資質,才華。她剛才蓬勃跳躍的心,又回複了平淡。她張張口,想勸慰兩句。卻聽到一個聲音說,“我來寫!”
嗯?是誰?
嗯?男人?
道觀裡有男人?
殷七七驚呆了!這裡不是坤觀嗎?
眾老道姑,小道姑卻並不驚奇,向來人施禮,靜靜地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腳步紛沓,五六個男子向這邊走來,步履從容,一看便是出身極好的富貴公子,為首的男子上前幾步,向老道姑施禮道,“打擾道長了。”
老道姑客氣道,“不敢,貴客駕臨敝觀,貧道有失遠迎。”
陪同眾人上來的知客恭謹道,“這幾位是山下陽城馬佛念馬公子的貴客,爬山經過此處,暫來歇歇腳。”
眾道姑恍然大悟,這是常有的事。有時候山下的樵夫,農婦偶爾路過,也會進來喝水歇息一下。不過爬山……只能說這些貴公子的雅趣不是尋常人欣賞得了的。
松鶴觀所在的這座山叫做鳳棲山,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大山,陽城境內比它名氣大的山至少有兩三座,景色也並無出眾之處,平時並沒有什麼人特意要來爬鳳棲山的,但文人士子並不是尋常人,或許那幾座名山爬煩了,來尋尋野山,改換下心情,也未可知!眾道姑均如此想,面上便釋然了。
殷七七反應過來,也釋然了,這裡是道觀,不是尼姑庵。道家不分男女,地球世界赫赫有名的全真七子中的孫不二不就是女子嘛,而且整天和一幫大老爺們在一起修道。這一點在稱謂上也可見一二,道家無論男女,相互之間皆稱道兄,道友,不會特意加個女道友,女道兄。這一點兒上,也算是進步了。
為首那男子容貌清俊,二十歲上下,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舉手投足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勢,他笑道,“適才我與眾同伴聽到這位道長做的楹聯,一時好奇,貿然開口,多有打擾。”
眾道姑再客氣一番。
“適才聽這位道長說,不會寫字?”那男子又問道。
殷七七心中一陣惡寒,還要再當眾問一遍?嫌我不夠丟臉?“是!”
“我很喜歡道長適才的楹聯,如道長不嫌棄,我來寫這楹聯,如何?”男子笑容舒朗,形容灑脫,令人生不起半分氣。
殷七七淡淡的點了點頭,“好!”
男子走到案幾前,一眼瞧見了殷七七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幅大作——清新脫俗《小雞啄米圖》,“哈哈……哈哈”,他沒忍住,長笑出聲,索性也不忍了,笑的歡暢至極,開心至極。他的同伴也圍了上來。
“噗!”
“噗!咳咳!”
“這畫還是有可圈可點的。”一個人尷尬的解圍。
的確有圈有點,還不如不解圍。
這一下連眾道姑都為殷七七感到尷尬了。殷七七臉上紅雲頓生,笑,笑,有那麼好笑嗎?你忍一下能死人嗎?男子畫外音:有那麼好笑,能死人!)
男子輕輕拍手,立刻有人上來將案幾上的筆墨紙硯通通收走,換上了自己帶來的筆墨紙硯,連眾道姑都瞧出人家用的東西檔次之高,與道觀中提供的東西不可同日而語。
喲呵,這誰啊?這麼大排場。殷七七納悶的想。
眾道姑心中也很是納悶,紛紛瞧向知客,知客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意思自己也不知道。眾道姑便耐下心來,認認真真的看這位公子題字。
這人一定大非凡人,非富即貴。咱們小小的松鶴觀今日也來貴人了。眾道姑們都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