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軒實在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收拾這一大家子呢,人家就自己作死去了。如今他們死的死,殘的殘,他也懶得費心思去關注他們了。
國公府已經修整完畢,花朵朵的嫁妝一早就搬過去了,剩下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慢慢地安頓好了,如今侍郎府裡的沁竹居,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座帶不走的竹林。
楚老夫人知道楚淩軒搬走是早晚的事兒,她留不住他,只能叮囑他有空多回來看望她這個老婆子,不要忘了他始終是楚氏的子孫。
楚淩軒應了下來,這畢竟是他的老祖母,盡管她曾經令他失望,但她終究也給過他庇護,幼年時若是沒有祖母的護佑,想畢他已經死在田氏的毒害之下了。
而楚淩軒的外祖家,劉老太爺忍著一口氣看著田氏一族敗落,看著那些害死他女兒的人一個個得到報應,終於放心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臨死前強撐著身子分了家,將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遠遠地分走了,他的繼室蘇氏也讓她隨幾個兒子去過活,獨留下大兒子劉廣源守著門庭。
他知道,只要有楚淩軒一日在,就會照應著劉家,劉家就不會敗落,他可以安息了。
料理完外祖父的後事,楚淩軒數了數日子,他已經在長安城滯留了三個月,如今總算是將長安城的大小事務給魏承寧理順了,他將接下來的擔子交給了秦蔣,自己連夜快馬加鞭往花嫁村趕去。
他已經足足有三個多月沒見花朵朵了,他們婚後聚少離多,花朵朵懷上身孕後他更是沒有陪過她幾次,也不知道孩子有沒有折騰她,每每想到這兒他就內疚不已。
夜裡,花朵朵在睡夢中醒了過來,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披上外衣,走到窗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無端地思念起那個遠在長安的人來。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忙些什麼,他一定又消瘦了不少吧,新帝登基萬事待興,許多事都壓在他肩上,恐怕忙得都沒有時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花朵朵忍不住蹙起眉頭,越想越擔憂。她輕輕撫著隆起的肚皮,喃喃道:“寶寶,你是不是也想爹爹了?”
孩子顯然被花朵朵吵醒了,隔著肚皮踢了花朵朵手心一下,像是呼應也像是安慰,花朵朵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誰想爹爹啦?”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花朵朵驚喜地抬起頭,卻見那個思念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人,此刻正披著星戴著月,踏著朝露,歷盡千帆來到她面前,微笑著說,“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花朵朵含著淚投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的腰,“想,想得我心都疼了。孩子也想你,他剛還踢我來著。”
話音剛落,孩子就隔著肚皮蹬了楚淩軒大腿一記。
楚淩軒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朵朵,剛剛是孩子在踢我嗎?”
花朵朵點了點頭,她拉過楚淩軒的大手放在肚皮上,“寶寶,這是爹爹哦,爹爹回來了,快跟爹爹打聲招呼。”
孩子興許是感受到了花朵朵的喜悅,在肚子裡手舞足蹈起來,楚淩軒只覺得左邊手被踢了一下,右邊手又被踹了一腳,驚得他手忙腳亂起來。
他緊張地擦了把汗,“這孩子可真調皮,真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花朵朵搖了搖頭,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對了,我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我懷的是雙胎?”
“什麼!”楚淩軒驚得張大了嘴巴,“雙……雙胎……”
花朵朵點了點頭,“一開始並不曉得,是月份大了之後秦桑才診出來的。”
楚淩軒頓時緊張了,“那會不會有危險?雙胎生産時一定很困難吧?”
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門關,花朵朵懷的還是雙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楚淩軒感覺自己想不下去了,越想越害怕,嚇得腿都軟了。
花朵朵連忙安撫他,“放心吧,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秦桑一直在幫我調理身體,再不行還有言醫正呢,有他們在,一定會順利生産的。你要對我和孩子有信心啊!”
楚淩軒將花朵朵緊緊抱進懷裡,“我們明天就回長安吧,等你生完孩子再回來好不好?”
長安城畢竟有個太醫院在那裡坐鎮,那裡有許多經驗豐富的穩婆,想要什麼名貴藥材也能即刻找到,在那裡他會安心許多。
花朵朵順從地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楚淩軒低下頭,蹭了蹭花朵朵的鼻子,“朵兒,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花朵朵抬起頭,撫著他冒出鬍渣的俊臉,柔聲道:“我也是!”
楚淩軒低頭吻住她嬌嫩的櫻唇,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他終於,回到她身邊了。
真好,從此,他和她,還有他們的孩子,一定會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一輩子。
不僅是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