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緊,不由自主握緊了寒濕的手心,眼也不眨地盯著那男人高大的背影。
聽見聲響,那男人放下筆迅速轉過身來。朝花朵朵溫和一笑,“郡主來了?”
闖進花朵朵眼裡來的那張面容,赫然正是寧王。
看清楚那男人的容貌後,花朵朵心裡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失望。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這個高大的身影是她心心念唸的人兒。險些激動得撲上前去。
她按捺下心裡的悵然,連忙上前屈身行禮,“永寧見過王爺,王爺金安。”
寧王溫和地抬手道:“免禮,起身吧!”
“謝王爺!”花朵朵盈盈站直身子。
她抬眼靜靜地看向寧王,“王爺,永寧今日冒昧前來,是想問問王爺可曉得永寧夫君的下落?”
她淡淡地解釋道:“如今外頭的百姓個個都說將軍他遇刺了,將軍那晚臨出門前曾交代下來要到王爺的府上來,他出門後至今仍未回府,永寧放心不下,特來打擾王爺,萬望王爺饒恕永寧的唐突。”
看著花朵朵遇著這麼大的事兒還能平靜如斯,寧王心裡實在欽佩萬分。
換作是別的女人,早就哭啼不休慌得六神無主了,而她卻還能如此鎮定自若,這份定力即便是他也自愧不如啊!
然寧王不曉得的是,花朵朵只是面上古井無波,實則心裡已經緊張得快要暈厥過去了。
她一直屏住呼吸,死命地攥緊了掌心,這才勉強壓抑住滿腦子紛亂的思緒,保持心裡的一份清明。
寧王微笑道:“本王早已料到郡主今日會上門來。郡主先別著急,本王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完你就明白過來了。”
說罷轉身朝石室的裡間走了過去,花朵朵和燕草相視了眼,連忙提步跟上。
倆人方踏進房門來,便聞道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花朵朵心裡一緊,心髒猛地一下收縮了起來,痛得讓她幾乎吸不上氣來。
石室裡赫然放著一張石榻,榻上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面容隱在黑暗裡瞧不真切,然瞧模樣該是處於昏睡當中。
花朵朵停在原地死死盯著那男子,她的脊背繃得緊緊的,緊張得連腳步也不會邁了。
她身後的燕草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寧王瞧見她們的模樣便知她們誤會了,他當即解釋道:“郡主不必緊張,你且過來看看。”
花朵朵攥了攥顫抖的小手,機械地提步朝石榻走了過去。
那男子赤著上身,身上纏滿了繃帶,繃帶上還隱隱滲著血跡,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刀傷。
花朵朵眼眶一陣發紅,她連忙咬住嘴唇,吞下那聲險些脫口而出的嗚咽。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燕草的驚呼聲,“赤練大哥!這是赤練大哥?”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連忙搖了搖花朵朵的手臂,“少夫人,您快看,受傷的不是公子爺,是赤練大哥!”
花朵朵連忙朝那男子的面容瞧了過去,那男子的臉盡管隱在黑暗裡,然憑花朵朵對楚淩軒的熟悉,她光看臉部的輪廓便曉得這人不是楚淩軒。
她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忽地一下鬆弛了下來,興許是方才繃得太緊了,如今忽然放鬆下來她忽然覺得腦袋一陣發暈,渾身發軟地倒在了燕草身上。
“少夫人,少夫人,您怎麼了……”燕草驚得連聲尖叫。
寧王一陣擔憂,急忙吩咐一旁的侍衛,“快請大夫!”
“是,王爺!”侍衛連忙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