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燕草幾個規整好行李已是後半夜了,碧絲擔心花朵朵不曾吃晚飯肚子餓得難受,便做了一碗陽春面,哄著她吃了下去。
給花朵朵收拾幹淨後,碧絲幾個也草草梳洗過便各自安睡去了。
是夜,關於王尚書府住進了新主子的傳聞,很快便傳遍了翰林路一帶的高門宅院裡。臨近幾座府邸對這突如其來的新鄰反應各不相同。
王府的左鄰乃翰林院院正曾文京的府邸,這天入夜後,曾夫人聽下頭的人遞來急報,說是隔壁王府住進了一戶神秘的貴人,這戶貴人瞧上去氣質甚為雍容,想必來頭不小。
曾夫人得了訊息後,當晚便將此事兒急急地稟與了曾文京知曉。
“老爺,你說咱們要不要上門拜訪一二?也不曉得對方是何來歷,能和王大人攀得上交情,讓王大人寧可得罪田尚書也要將宅子留給他,恐怕來頭不小啊!”曾夫人勸道。
曾文京捋了捋八字鬍,沉吟道:“先不急,看看莊大人和郭大人作何反應。如今情況不明,切不可強作出頭鳥。”
“妾身聽老爺的。”曾夫人聽了也覺有理,便將此事兒按下不提。
此時位於王府右舍的莊府,也在挑燈商議著此事兒。
國子監祭酒莊如其此刻正為新同僚的事兒心煩,甚是不耐煩聽這些家長裡短的,惱得瞪眼道:“管他什麼來頭!他要是主動上門遞拜帖你接著便是,做什麼要主動湊上去?沒得丟了臉面!讓外人曉得還以為我莊如其巴巴地上門討好人家呢!要是讓外人曉得了,你讓我老臉往哪兒擱?”
“老爺說的是!”莊夫人無端端被訓斥了一頓,心裡自然委屈,也就鬱悶地擱下此事兒不提。
而與王府對門的郭府此時氣氛卻甚為融洽。世人皆知兵部侍郎郭汝是個懼內的,那郭夫人十分潑辣厲害,郭府大事小事無不經郭夫人才能定奪。
此時郭汝聽說夫人明兒要上門拜訪那新來的人家,當即有些猶豫道:“怕是不好吧。這家人才來便得罪了田尚書,咱這時候避嫌還來不及了,夫人咋還要往黴頭上湊啊?”
“這你就不懂了!”郭夫人瞟了他一眼,“正是因為他得罪了田大人,咱才應快些上門替田大人瞅瞅這人是何方來頭,長著什麼三頭六臂的,竟敢在田大人口中奪食!咱要是把這事兒給辦好了嘛,你還愁那筆糧餉的事兒擺不平嗎?”
郭汝喜得一陣擊掌,“妙極妙極!夫人果然是女中諸葛!那為夫這就擬拜帖去!”說罷捋起衣袖就要往書案走去。
“誒,等等!”郭夫人連忙拉住他。一臉嬌嗔道,“急啥啊你這是!”
“那這事兒……”郭汝就勢坐下,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家夫人。
郭夫人起身妖嬈地坐到郭汝懷裡。手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胸前畫著圈圈,捏著嗓子嬌聲道:“此事兒妾身自會替爺給辦好,爺就甭操心了。”
“眼下嘛,自有讓爺操心的事兒……”說罷媚眼如絲地瞟著郭汝。
郭汝頓時被勾的魂不守舍,二話不說便將郭夫人打橫抱起往大床奔去。
翌日一早。花志榮這方才安頓好,楊遠帆和方恨水便上門來了,三人在青門鎮時便約好了一同到國子監報備。
楊遠帆和方恨水來得比花志榮還要早些日子,只是他們沒有花志榮這般好運氣,能住上翰林路這樣的上等宅子。他們還是託了關系,才在次一帶的地段買上了宅子。
因此當他倆敲開王府的大門。看見眼前一派江南山水畫般的如詩美景時,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連眼睛也不曉得該往哪兒放了。
王府的這座宅子不像長安城裡大多數的宅子習慣使用彩繪。這座宅子全部的樑柱以及門窗欄杆大多漆上了廣漆,瞧上去溫和而不刺眼。
宅子裡所有的牆壁都刷成了白色,屋瓦和簷漏則採用了一律的淡灰色。這些顏色與草木的綠色十分相稱,讓人一眼瞧上去便感覺莫名的安靜和閑適。
楊遠帆忍不住想,“若是到了花開的時節。想必這樣的顏色會更顯各種花明豔照眼,紅濃綠濃。當窗可見,端的是愜意啊!”
兩人忍不住一路走,一走感嘆。
只見眼前亭臺軒榭的佈局,假山池沼的配合,花草樹木的映襯,近景遠景的層次,一切的一切都構成了一幅完美的圖畫,沒有絲毫有欠美傷美的敗筆,讓人恍若置身於圖畫中的夢幻和唯美。
饒是楊遠帆和方恨水見過不少的皇家宅院,也不禁被眼前的風景迷住了眼睛。
方恨水忍不住嘆道:“這宅子的設計實在是匠心獨運,無論站在哪個點上,眼前總是一幅完美的圖畫。可謂是因地而制宜,自出而心裁啊!”
他實在是愛煞了眼前的風景,誓要找天叫上幾個同窗,來花志榮這新宅子彈琴作畫一番,如此雅靜的風景方是文人騷客的好去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