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花翩翩也被花朵朵揪著躲到客廳的屏風後偷聽去了。
花朵朵見到齊文斌的剎那兒,心裡莫名地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真讓楚淩軒那廝一言中的,這親事兒有變了吧?要不然那齊文斌咋這時候上門來了呢?
花朵朵正納悶著,就聽到齊文斌說道:“花爺爺,實不相瞞,晚輩這次是受祖父所託而來。晚輩家的商行裡出了點事兒,祖父和我爹都忙著去了,因而沒有辦法親自前來。”
花有福以為他們這是提前提親來了,忙道:沒事兒沒事兒!當然是忙正事兒要緊了!你這孩子也是的,來就行了,還帶這麼重的厚禮來,你這不是把我老頭子當外人看嗎?”
齊文斌忙誠惶誠恐地起身道:“花爺爺,這是我們齊家的一點心意,還望花爺爺笑納!您要是不收下,晚輩回去沒辦法跟祖母交代!”
“好好好,你別著急!我收下我收下!”花有福笑眯眯地捋了捋鬍子,“坐下說話吧,在老頭子這兒無需這麼客氣!”
“謝謝花爺爺!”齊文斌忐忑不安地坐了下去。
他此刻心裡正擂鼓似的,緊張得手心一直在冒汗,不曉得要怎麼開這個口。花家人待他越是親熱,他心裡就越是難受,他沒有辦法想象,要是他把他的來意說了出來,花家人會怎樣待他,或許他們會氣得把他掃地出門吧?
“對了,賢侄兒,你祖父今兒讓你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兒呢?”花有福見齊文斌遲遲不肯說明來意,以為他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說,只好旁敲側擊了一下。
“晚輩……晚輩……”齊文斌吞吞吐吐的,那句要延後議親的話兒在嘴邊溜了一圈兒,愣是說不出口來。
他又是愧疚又是難過,在花家老少十來雙眼睛的逼視下,忍不住急得滿臉通紅。
花有福瞧見他這模樣,更加肯定他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他不由暗自納悶,這齊家怎麼辦事兒的啊?提親竟然讓當事人親自前來,好歹也請個把媒人吧?
還是一旁的李氏沉不住氣,她忍不住著急地問道:“孩子啊,你家阿公讓你來是不是要說議親的事兒啊?”
齊文斌驚訝地抬眼看著李氏:“花奶奶,您怎麼曉得的啊?”
李氏捂嘴笑道:“傻孩子,你家人這時候讓你來,除了是說議親的事兒,難不成還有別的事兒啊?”
齊文斌尷尬地撓了撓頭,見花家人都捅破這層紙了,他也不好再憋著不說,齊文斌只好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花爺爺,花奶奶,晚輩這次前來,的確是奉了家裡長輩的旨意,來跟你們商量商量議親的事兒的。”
大夥兒聽了這話兒不由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滿意的笑容。
但是屏風後的花朵朵聽了這話兒,心卻一直往下沉。她咬唇想道,齊家這回派齊文斌前來,肯定不是來提親的,但齊文斌卻說他是來談關於議親的事兒,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花朵朵想到這兒心裡不由堵得慌。
只聽花有福問道:“賢侄兒,你家祖父可有說咱們兩家這親事兒定在何時啊?”
齊文斌低下頭嚅嚅地說:“花爺爺,晚輩……晚輩今兒不是來提親的……”
“什麼?”花有福驚得鬍子一抖,他訝異道,“你不是說來談關於議親的事兒麼?”
齊文斌滿臉羞愧地說:“花爺爺,晚輩的確是來談議親的事兒的,但不是來提親,而是奉長輩的旨意來和大夥兒商量延後議親的事兒的。”
“什麼?延後議親?”大夥兒聽了這話兒不由一陣嘩然,紛紛七嘴八舌地問起原因來。
“不是說好明兒議親的麼?怎麼臨時變卦了呢?”花永夏氣不住地站了出來。
他向來看齊文斌不順眼,要不是大夥兒都贊成這門親事兒,他是決計不同意花朵朵嫁進齊家的。他寧願她嫁給宋子堯那臭小子,也不願意花朵朵進那大戶人家去受罪。
齊文斌被大夥兒問得一陣啞口無言,他擦了擦不停冒出來的冷汗,顫顫巍巍地將齊老夫人吩咐他說的那番話兒說與了大夥兒聽。
花家人都是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他們本來還懷著滿肚子的怨氣,這會兒一聽齊文斌的解釋,所有怨氣咻忽間便一掃而光了。
花有福一聽這事兒竟然關繫到齊文斌的前程,哪兒還帶猶豫的啊,二話不說便同意延後議親了。
齊文斌見大夥兒不再逼問了,不由暗暗地鬆了口氣,剛才他差點以為他要溺在花家人的唇槍舌戰中出不來了,這會兒見花家人並不責怪自家出爾反爾,他心裡的內疚感更甚了。
他不由抬起頭看了花家老少一眼,在對上花志榮滿是審視的眼睛時,齊文斌沒由來的一陣心虛,他不敢再與花志榮對視,忙將視線移了開去,低下頭看著地板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