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雲小蓮聽說是因為他們的婚事連累到小姑沒銀子置辦嫁妝後,忙一陣內疚,搶著說要將自個兒的壓箱銀子拿出來給小姑打嫁妝去。
王氏在一旁剛想開口嘲諷新婦幾句,說她這還沒進門呢就敗起家來了,這會兒聽到雲小蓮這一番毫不做作的話後,只好不甘地訕訕閉上了嘴巴。
看著大夥兒一臉看心頭肉似的眼神看著雲小蓮,王氏心裡就不由一陣憤憤,哼!跟那雲葉子一樣,都是慣會討人歡心的小蹄子!果然這雲家村出來的女人都不是啥好相與的!
這媳婦真是心善啊!花有福心裡很是欣慰,這雲家村養育出來的閨女果然就是貼心啊!不像另一個王家村出來的,看著就讓他覺得憋氣。
但媳婦願意孝敬是一回事兒,他可不能真挪用媳婦的嫁妝銀子啊!這要是被外人知曉了,還不得戳斷他的脊樑骨啊!他也沒有那臉面下去拜見花家的列祖列宗了。
花有福想到這兒忙瞪眼道:“這哪能挪用你的嫁妝銀子啊!以後可莫要再說這些糊塗話了!要是被外人曉得了,那可是要笑話咱們不知廉恥,欺負新婦的!”
雲小蓮忙諾諾地低頭應下了,想到自個兒幫不上忙,她不由一臉的沮喪。
一旁的花永冬見狀忙趁大夥兒不留意,安慰似的碰了碰她的小手。雲小蓮飛快地抬頭羞澀地看了花永冬一眼,看到花永冬溫暖的眼神後又連忙低下頭來,心裡甜滋滋的。
大夥兒沒留意到這小倆口的互動,他們這會兒都在心裡煩惱著銀子的事兒哩!先不提媚兒婚事兒要用到的這許多銀子了,單是給花志榮籌備接下來趕考用的盤纏都是好大的一筆開支啊!
不日後花志榮就要上鎮裡參加童生試了,先不管這次童試他能不能考得上秀才,但這秋闈的銀子咱還是得事前預備的啊!若是他真有幸考上了,這籌集接下來上州裡考舉人的盤纏可就夠讓他們煩心的了!
若是有幸的連舉人也一併考中了,阿彌陀佛那來年春闈的銀子,他們一家子就算勒緊腰帶不吃不喝也得給他攥下來啊!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哩!容不得他們有半點疏忽!
若是因為這盤纏的問題耽擱了大事兒,花有福覺得他就算在祖宗牌位前磕破了頭,也沒有顏面下去面對花家的列祖列宗。
正在大夥兒為銀子的事兒煩心不已時,雲振光滿面紅頭地帶著一名陌生面孔的漢子進門來了。
雲振光剛踏進客廳便看到大夥兒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由納悶道:“發生啥事兒啊?咋大夥兒都一臉的苦瓜樣哩?”
這事兒還真是難以對人言啊!尤其是看見雲振光身旁還站著個陌生人,花有福這滿肚子的苦水就更加沒法往外倒了,只好苦哈哈地說:“呵呵,這家常裡短的,誰家沒點煩心事兒啊!咱就不提了吧!倒是你,今兒咋有空上門來啦?我可是盼你好久了啊!”
雲振光哈哈大笑地拍著花有福的肩膀,一副難兄難弟的模樣,他可也是盼跟花有福一起喝酒盼得脖子都長了,奈何一直湊不到時間,不是他忙著整打穀機,便是這親家忙著籌備婚事兒,上次花永冬的成親那會兒他們也只是匆匆地碰過幾次杯,哪曾喝得痛快啊!今兒倒是有機會痛喝一場了。
雲振光高興地說:“我可是給你帶好訊息來的啊!這是鎮上農具鋪的郭掌櫃,今兒正是託郭掌櫃的福,我才有機會上你家門一趟哩!”
農具鋪?農具鋪的掌櫃來找我幹啥啊?花有福一臉的納悶,他按下心裡的疑惑將倆人迎進了廳裡,大夥兒主賓坐定後,這茶水也送上來了。
大夥兒喝完一巡茶後,郭掌櫃便開門見山道:“花大爺,實不相瞞,在下這次前來是想要買下你家的打穀機,包括這技術和日後的販賣權。”
花朵朵聽了不由眼睛一亮,這頭剛愁著呢,送錢的生意就上門來了。
打穀機?啥打穀機啊?花有福一臉茫然地看向雲振光。他那會兒正忙著花永冬的婚事兒,對家裡何時多了一臺打穀機的事兒完全不曉得啊!
雲振光以為他是不放心,忙樂呵呵地在旁解釋道:“親家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郭掌櫃的可是個老實人,我可沒少跟他打過交道了,他做不來那哄蒙詐騙的勾當,這生意談得來啊!”
花朵朵看著自家阿公滿臉黑線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曉得打穀機的事兒,忙插嘴道:“郭伯伯啊,不知道這打穀機您是想要多少價錢買下來呢?”
對於咱家的現狀來說這銀子問題才是關鍵問題,其他神馬都是浮雲啊!
見花朵朵在那兒搗亂,花有福忙將她拉到一旁焦急地低聲說:“朵兒,啥打穀機啊?咱可不曉得這打穀機是咋弄的啊!可不能哄騙人家啊!”
花朵朵不由翻了個白眼,敢情那給咱家脫了好幾天穀子的打穀機,在自家阿公眼裡就是一擺設啊!花朵朵不由對那形同空氣般悲催的打穀機表達了深深的同情,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被人無視著活過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