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潘金金吐出兩個字，宮厚心髒一燙，懷疑自己聽錯了。
潘金金倒是沒有重複一遍打擊他，但失去光澤的眼睛愈發黯淡，他當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圖的是什麼嗎？還是催眠自己不知道？當年她跟他，已經久遠，再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甚至可以說不是哪一個人的錯，但後來，豈不是他咎由自取？甚至害了她……
兩敗俱傷，傷的撿都撿不起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把臉揚起來。”
低低的男音傳入耳中，潘金金怔住。
“藥配好了，洗眼睛。”宮厚輕聲道，實在看不下去她一臉愁容的樣子，遠遠超過了她對他視而不見的滋味。
潘金金聽話地仰臉，總不能和自己的眼睛過不去。
宮厚端了藥液過來給她洗眼睛，垂眼，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嘴唇上，這個角度的揚起，看起來就像請人品嘗。
他抿了抿嘴，忍住了，兩指引出一股藥液落在她眼睛上洗洗擦洗。
雖然看不清景物，但潘金金的眼睛還能大致感覺到光影的強弱，眼前忽然一暗，便知開始了。
她還擔心他會趁機幹些什麼，原是她多想了。
潘金金開始以為洗眼睛很是簡單，洗幾遍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如此細致，宮厚洗了半個多時辰後，她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影子。
他一直彎著腰，這個姿勢不比打坐練功，腰會乏的，而且……潘金金突然想起來程靜雲那麼虐殺他，他身上有傷。
潘金金暗中咬住了唇肉，不知道該不該讓他休息一下，又想也許就快好了。時間一點點過去，愈發糾結，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
“寶寶，你先把眼睛閉上，我再配一些藥液。”宮厚直起腰，差不多可以了，但他沒法容忍她原來清澈無暇的眼睛受到一點影響，最好是用靈藥再滋養一下。
“好……你怎麼樣？”潘金金脫口而出，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宮厚腳步猛然停下。
雖然看不見，但潘金金卻感覺到兩道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她不能低頭，臉頰卻愈發滾燙。
“我沒事，你那藥丸失效後我的雷陽真訣就自動修複肉身了。”宮厚其實極想看下去，但發現了她的羞赧強忍住了，心底卻緩緩花開。
幸而他有前世的智慧，能發現這口是心非。
這次的藥液比上次溫熱了不少，宮厚話也多了起來：“是金銀仙露，我擔心除不淨，除不淨的話一下雨就會特別癢……”
一聽特別癢，潘金金就忍住了。連宮厚停下手，她也沒動。
已經結束了。
宮厚看著她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忍俊不禁，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宮厚的臉突然放大，嚇了潘金金一跳，但已經來不及躲了。
蜻蜓點水。
好在他很快離去。但唇上似乎還停留著他的溫度，那一點好生熾熱，潘金金不禁伸舌舔了一下，竟然有些甜味。
他並不敢深吻，點了一下就趕快離開，卻突然看見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就那麼舔過他吻過的地方。
“轟——”的一聲，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所有的弦同時崩裂。
黑影襲來，潘金金猝不及防，那麼熱烈，根本無從抵抗。
“年輕的時候，我總是要求很多，我希望事事完美……後來，我見了山，見了水，我知道山水之所以是山水，是因為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會是水，水不會是山……”
“我走過千山萬水，卻忘不了最初的看過的山，遇過的水，走過的石橋……”
“我以為我會忘記，每一次我轉身，都看到它在那裡……”
恍惚中，潘金金聽到不知誰的呢喃，如細雨紛飛，淋濕了衣裳淋濕了眼睛淋濕了心情。她無力去想任由自己和雨絲齊飛。
“寶寶你看，那有一顆星星。”良久，分開以後，宮厚指著東方的天空輕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