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已經走了?算他有眼色,再不走的話別怪她用狼牙棒伺候!
……潘金金就是想一想,她怎麼進的宮厚識海還沒鬧清楚,但光是想一想她就忍不住想笑,連上輩子的痛苦都是似乎輕了一些。
披著紅色披風的少女抱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大貓唇角噙著一絲笑意緩慢地從走廊裡走過。
外頭,雨越下越大,雨珠打在水芙蓉的葉子上,已經不是“啪啪”的聲音,而是連貫的嘩嘩聲。漆黑處,有一道人影站在水芙蓉間一動不動。
宮厚不知道站多久了,全身上下早就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流下成了一條細線,但他卻丁點也沒感覺到濕冷,感覺全部都集中在某個火辣辣的地方。
那個女人、毒婦、蛇蠍,竟然這麼對待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把她裝在心裡,想盡了辦法接近她,討好她,等到成親以後,更是事事順著她,千方百計的滿足她每一個要求。他是出身不好,一個小鄉下放牛娃,偶然踏上這條路。但這麼多年,他一直記著爺爺的教誨,靠著自己腳踏實地一步步向上走。他怕配不上她,每天都在努力,五百歲化神,三千歲大乘,他不差了吧?
她不愛他,一點也不愛他。要愛他根本不會難耐寂寞,趁他外出跟人勾搭在一起……
“轟”的一聲,宮厚背後炸開一團紫雷,方圓數裡內的水芙蓉頃刻化為灰燼,他沒法再想下去了,他看清楚了,這就是老天給他的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數道雷光從宮厚背後伸出,延綿伸向天空,不停噼啪作響。加上宮厚披頭散發,面孔慘白,這一幕看起來就像什麼了不得的大妖出世,嚇的小綿忙叫:“主人,不要啊——”
不要什麼?他要抓住潘金金這個小賤人,小婊砸,還她一百根一萬根狼牙棒,他要報仇!
“主人,你不要看我啊,我和潘姑娘真的不是親戚~”他的主人為了報仇竟然多忍受了一百次天雷自罰解除了追求潘金金這個設定,喵~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走——”
宮厚足尖一點,忽略掉臀部的不適,黑暗風雨中化為一片黑影直奔來福客棧。
此時,來福客棧一樓大堂裡,潘金金無聊地坐在鋪著虎皮的椅子上,她旁邊正中主位上坐著歐陽誠,其餘椅子上坐滿了修士,後頭還站著一些。大多是築基期,只有幾個是金丹期,差不多客棧裡來淘金的修士都到齊了。
昨天知道客棧兇案是鹿雲子所為之後,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夜裡還派出修士警戒,但是沒想到今天一早,又發現了四具幹屍。這下,歐陽誠又把大家召集起來商量解決辦法,畢竟這雨一直下,水芙蓉也開不了,大家只能在這兒等著,如果那鹿雲子還來的話,每個人都有危險。
已經討論了好長時間了,討論來討論去沒有一個定論,畢竟那鹿雲子已經是金丹後期,又入了魔道,這裡就沒有能對付他的人,大家只是來淘金的,沒必要送命。但是不解決了鹿雲子,下一個倒黴的人就可能是自己。
這些人都不想出力,潘金金怎麼會出力?她手撐著下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昏昏欲睡,不想這一幕落在歐陽誠眼裡,心頭騰起一陣邪火,恨不得把那貓咪似的女人拉到懷裡狠狠愛撫一番。
“金金……”歐陽誠叫道。
潘金金一動不動,她在想宮厚那廝不知道是不是真逃了,她不放心啊,早知道就該用狼牙棒搞死他,唉……
“金金、金金!”
歐陽誠一連叫了兩聲,潘金金才聽見:“噢,歐陽道友……”
她還沒說完呢,就聽見“叮咚”一聲。
“驢頭馬面丸,主人!”任性驚喜叫道,“您進階了!”
驢頭馬面丸?潘金金轉過臉,果然看見孔宜萱走了過來。
不愧是白蓮花,前天那“雞叫丸”竟然沒把孔宜萱給整死。那幾個男修最後洗腦一樣覺得孔宜萱沒問題,還跑來替孔宜萱說情,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孔宜萱怎麼單純怎麼一切都是為了她考慮,把她給惡心狠了,她正想找她呢,她就又送上門來了。
潘金金坐著沒動,但隨著孔宜萱走近,她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熾熱。這孔宜萱真是死性不改,她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麼突然學開雞叫的。
其實孔宜萱想了,她肯定是潘金金做的手腳,但她卻想不出來潘金金是怎麼做到的。孔宜萱一面保持著對潘金金的戒備一面走了過來,看見歐陽誠伸著腦袋跟潘金金親熱地說話時,努力調了調面部表情,讓笑容更加自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