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一場飯局擺了五桌,五六十口子人一起歡慶勝利,從下午六點半,一直持續到十點鐘才結束。不少人都喝醉了,反正寶軍和劉富貴最後都鑽到了桌子底下,軍刀也醉醺醺的,走路都要扶著牆。
這頓飯吃掉了半扇子豬肉,一頭羊,還有雞鴨魚肉不計其數,光是啤酒就喝掉了八箱,兩箱白酒,抽掉了五條煙,花掉了丁曉峰小一萬塊錢。不過這錢丁曉峰覺得花得值的,心裡高興,這錢就花的有價值。所謂有點難買我樂意。
吃喝完畢,丁曉峰也有點上頭了,李小舟也沒好到哪裡去,頭重腳輕,走路搖晃,眼神飄忽。今天李小舟也感覺吐出一口惡氣,這幾年齊丹給她造成的困擾不少,所以酒也沒少喝,有人敬酒都是來者不拒。
對齊丹,以前李小舟多少還有些內疚,後來全然沒有了。有些人註定是要失去的,不可能一直是朋友,再好的關係,慢慢走著走著也就走散了。只是有的人是冷淡,不來往了,而有的人卻最終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叫了代駕,將兩人送回恒大御景天下,回到丁公館,丁曉峰斜靠在沙發上,從心裡長鬆一口氣。
“喝點茶吧,今天的酒下得太快,喝太多了。”李小舟說話都有點大舌頭,起身走到茶海旁,開啟自動熱水器開始燒水泡茶。
丁曉峰抓起茶几上的一個桔子,剝皮吃了一瓣,看著天花板說道:“小舟,你說今晚齊家父女會怎麼過?他們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思自己嗎?”
“反思自己的錯誤?你,想多了,他們只會把責任都怪罪到我們頭上,他們自己怎麼會犯錯呢。哎,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誰都不願意的,可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複雜。是非恩怨,誰又能說得清呢?”李小舟不以為然說道。
丁曉峰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肯定恨透了我們。不過形勢比人強,現如今天慶集團的爛攤子齊宏還得收拾,我估計撐到過年前他們就撐不住了,掉過頭來還是會懇請古氏集團收購北郊地產專案的。你說到時候我們收購還是不收購呢?還是繼續拖著,直到他們撐不住徹底崩盤,以跳樓價賣給古氏集團。”
“你們要壓低價格才對,連成本價都不給他們。不能給天慶喘過氣來,只要他們翻過身,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和古氏集團。養虎為患,這種傻事千萬不要幹,那可就真的把自己陷於不利之地。”李小舟分析道。
是啊,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可以用最低的價格將北郊地產專案收購過來。當初自己和古氏集團都是誠意滿滿,用二十四億的價格收購北郊地產,給天慶集團留出了好幾個億的利潤空間。但是齊宏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想一口吃個胖子,三十五億硬是把古氏集團給嚇退了。
齊宏這次的抉擇無疑是非常愚蠢的,完全認不清楚自身的處境。兩手空空,壓根沒有籌碼的時候卻開出天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傻的。也許人在困境的時候,反而容易異想天開,找補的心理導致恨不得一步到位。
“明天下午我去古氏集團,跟老總裁商量一下,做好一個預案,隨時準備以最低價格收購北郊地產專案。這本身就是我的心血,無論是讓齊宏還是郭峰賺到錢,我心裡都跟吃了屎一樣噁心。”
茶泡好了,李小舟給丁曉峰斟滿一杯遞給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丁曉峰喝了點茶,抬起眼皮的時候看到李小舟白皙的脖子,以及性感的鎖骨,忽然有點亢奮。今天晚上,需要在炕上大展雄風,將胸腔中那一口鬱氣徹底發洩出來。
“看什麼呢,色眯眯的,真是個色胚!”李小舟笑罵了一聲。
丁曉峰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激動地說道:“小舟,你先去洗澡吧,我……我有點想了。”
“想什麼呢,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沒想好事,不安好心。”李小舟白了丁曉峰一眼,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無論是個什麼結果,這一天對每個人來說都成了過往,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過去了,接下來的生活問題還需要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但是經此一役,天慶集團在業內可謂聲名狼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天慶已經呈現出了極度的衰敗之勢,很難再現輝煌。不僅如此,業內普遍流行一種觀點,天慶快要完蛋了,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個曾經的龐然大物就將在業內除名。
不少人感慨唏噓,天慶集團沒有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失敗,而是輸給了自己內部的鬥爭和傾軋,自毀長城不說,還後繼無人。導致如今這個局面,責任最大的自然是作為決策者的齊宏,他真的是老糊塗了,利令智昏。
一月底,學校的期末考試開始了,丁曉峰不得不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全身心投入到期末考試的複習和考試中。大學的期末考試雖然不像中學那樣,比較靈活,有的是開卷考試,有的是閉卷考試,還有的是當堂問答口試。除了閉卷考試,其它都是代課老師當場評分。一般來說,這種考試比較寬鬆,老師一般也大多讓考生過關,除非你表現得確實太差了,老師才可能給你個不及格。
陸陸續續考了一個星期,從週一考到週五,期末考試總算是考完了。丁曉峰的成績中等偏上,不算好,也不算差,跟獎學金肯定是無緣了,但起碼沒掛科,這對他而言就心滿意足了。
文科類的考試成績,其實很難量化標準,因此也很難決定一個學生的未來,只能作為一個參考。這個人到底有多優秀,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都將在踏入社會,參加工作後逐漸決定。
考完試,丁曉峰匆匆開車回了古氏集團。此前老總裁蕭遠樓已經給他打過電話,天慶那邊有人主動聯絡他本人,希望能夠重新啟動談判北郊地產專案的收購案。但老總裁併沒有明確表態,只是表示需要重新召開董事會討論。
由此可見,天慶集團已經逼急眼了,越到年底資金鍊越短缺,很有可能已經到了無米下鍋,山窮水盡的地步。
丁曉峰心裡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當初端著架子下不來,現在眼看著要爆雷了,這才著急上火了。估計他們想出售能出售的資產,收購方都在壓價,誰不想趁這個機會在天慶身上割下一塊肉,狠撈一票啊。
半個小時後,丁曉峰驅車來到了古氏集團辦公大樓下。停好車,丁曉峰突然想起來,田七還羈押在寶軍家地窖裡,這段時間太忙,居然把這個禍害給忘記了。
等跟老總裁談完公事,得去一趟龐各莊,看看怎麼處理田七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