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軍和劉富貴打累了,收起鞭子,在銀杏樹下坐下來,自己斟滿一杯茶,翹起二郎腿喝起茶來。這陣勢看得姜維的老婆和姜悅的老公嘴巴里直髮苦,他媽的,他還喝上了,這是以前的地主在教訓他們家的長工嗎?怎麼感覺他是要休息夠了繼續打呢。
“你們兩個,有什麼說法?我真的很佩服你們,結婚的時候不打招呼,你們的身份不被接受,也不被認可,爭財產的時候你們倒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人活著,多少總要點臉吧,你們這麼厚顏無恥你媽媽知道嗎?”
丁曉峰鄙夷地問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跟姜維姜悅的確是一路貨色。
“認你也打了,氣也出了,我們可以把人帶走了嗎?如果你們繼續一意孤行,那我們就打電話報警了。你們這是私刑,觸犯了法律,明白嗎?”姜悅的老公說道。
丁曉峰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可對付你們這種厚顏無恥的貨色,法律是沒有用的。你大可以報警,看看警察會不會來古家抓人。就你們這種行為,走到哪裡都會被人不恥。”
古老爺子從堂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寫了老薑的遺囑,有他的簽字和手印,以及見證人簽名和手印,還有律師事務所的蓋章。這是合理合法的,財產擁有人有分配自己遺產的權力,哪怕他就是贈送給陌生人也具有法律效應。
“看到了吧?不要以為我們都不懂法,就你們懂法。姜叔把遺產捐助給慈善基金,是給你們積陰功,造福你們的子孫後代。你們自己不積德也就罷了,還要把這份陰功給否定了,小心遭報應,出門就被車撞死。”丁曉峰冷笑道。
然而這些人眼裡只有利益,哪裡能看的那麼長遠,除了錢他們什麼都不認。跟他們說什麼陰功,完全是對牛彈琴。
“我們結婚沒給岳父打招呼,責任不在我們,是丈母孃不允許我們告訴他。再說了,姜維結婚,還有我跟姜悅結婚雖然沒通知岳父,可也沒花他一分錢啊。如果告訴了他,他是不是還要準備兩筆錢?”姜悅老公不服地辯解道。
丁曉峰懶得跟他們廢話,抬起眼皮看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姜維和姜悅,問道:“你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要起訴就去起訴,我們接著就是了。不過這個官司恐怕你們贏不了。”
姜維和姜悅再也不敢嘴硬了,他們算是明白了,再不服軟繼續嘴硬,迎接他們都還是一頓鞭打。這個人太可惡了,自己來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傢伙就是個滾刀肉呢。狗日的,長得挺白的,手卻這麼黑。
“丁,丁曉峰,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放我們下來。這份遺囑如果是真的,我們就認了,可如果是作假的,我們肯定要去法院起訴。那套房子是我們姜家的,你沒有權力奪走。”姜維有氣無力說道,心裡仍然不死心。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們大可以找人辨別真偽。好了,今天我也累了。寶軍,把人放下來吧,讓他們滾!”丁曉峰擺擺手,示意寶軍可以放人了,總不能真的把人留在這裡,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還得給他們管飯。
寶軍和劉富貴把姜維和姜悅從銀杏樹上放下來,給他們鬆綁。在寶軍和劉富貴鞭打這兩兄妹的時候,古老爺子始終是冷眼旁觀,一言不發。如果他年輕十幾歲,也會毫不猶豫把這兩個畜生吊起來打。
古家的家風嚴格,子女都十分孝順,可老薑在子女教育上卻明顯沒從古家身上學到,生養出這樣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害得老薑鬱鬱而終。如果不是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老管家還能多活幾年,陪自己走完人生最後這幾年時光。
“你們幾個人都滾吧,以後不許踏進我古家大門一步。再敢來,就不是這麼客氣了,我非得把你們扔到水井裡淹死。”古老爺子陰沉著臉說道,連正眼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姜維的老婆和姜悅的老公上前將兩人攙扶住,看著兩人身上的傷痕和斑斑血跡,心裡恨透了古家。可是人家勢大,在江州是名門望族,又有這麼多的幫手,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扶著姜維和姜悅一瘸一拐走了,這次他們可真不該來江州。但是一想到老爺子留下的幾百萬遺產,心裡又非常不甘心。哪怕是兩百萬,姜維和姜悅每個人都能分到一百萬,有了這一百萬他們都可以在杭州首付一套房子了。但是老薑實在太絕情了,寧願便宜素不相識的外人,也不留給他們,實在是可惡。
“你說他們會不會捲土重來?老爺子和老花匠兩個人畢竟年齡大了,晚上住在這麼大的宅子裡,萬一這幾個混蛋鋌而走險,晚上來鬧事可如何是好?”寶軍問道。
丁曉峰想了想,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誰知道這些人會幹什麼。對於窮兇極惡的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是他們不敢幹的。
“你派兩個人跟著他們,看看他們住在哪裡,把他們給我盯上,直到他們離開江州。”丁曉峰對寶軍吩咐道。
寶軍點點頭,吩咐身邊的兩個夥計尾隨了出去。
古老爺子坐下來,長嘆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只能沉默不語。
“你們幾個先回去吧,下午六點鐘在村口的食神飯店等我,我請你們吃晚飯,順便有點事跟你們商量。”丁曉峰對寶軍和劉富貴吩咐道。
寶軍和劉富貴起身,衝古老爺子點點頭,兩個人帶著跟他們來的其他人前後腳離開了古家老宅。
“幸虧你在姜叔臨死前讓他立下了遺囑,不然真打起官司來,這事還有點麻煩。”丁曉峰很佩服古老爺子的先見之明,當時他自己想簡單了,沒想到姜維和姜悅這兩兄妹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真的好意思跑回來搶奪遺產。
古老爺子苦笑一聲,說道:“我從小看著他們長大,他們是什麼品行自然比你瞭解。這些天我一直在跑大山慈善基金的報備工作,今天早晨省民政廳給訊息了,讓我們抽空去民政廳把手續辦一下,做好備案。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我老眼昏花的,很多事腦子都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