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從七點鐘吃到八點過一點,一瓶葡萄酒喝完了,六菜一湯也吃得七七八八,這頓拜師宴算是圓滿結束。張老師和黃老師果然還有課,分別去一個輔導班去教一個半小時的課,於是兩人吃完就告辭離去了。
李小舟將他們送出食神飯店,分別給他們叫來一輛計程車,目送著兩人離去後回到包房。
丁曉峰還坐在包房裡,讓服務員給他送來一瓶半斤的小糊塗仙,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飲著,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還一個人喝著呢,我看你都快成酒鬼了,就算是考上江州大學也不是什麼好學生,能帶壞一批人。”李小舟在丁曉峰對面坐下來,端起茶壺給自己斟滿一杯茶。
“你怎麼還沒回去?時候不早了,快回家吧,我喝完這瓶酒也回了。”
丁曉峰抬起眼皮瞅了李小舟一眼,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翡翠吊墜白金項鍊,將她白皙柔嫩的脖頸襯托得十分誘人,回想起那天早晨的情景,忽然有點心生搖曳。
“你可真是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剛給你介紹完老師你就卸磨殺驢趕我走呀。原本今晚齊丹叫我一起吃飯,想跟我傾吐心事的,你一個電話我就推掉了,說不定這會正在背後嘀咕我呢。你這人,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李小舟不忿地說道。
丁曉峰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齊丹找李小舟吐槽,無非是想旁敲側擊套取點情報,順便敲打敲打李小舟。李小舟心裡明白,所以十分抗拒,找個理由就給回絕了。
齊丹的心思實在讓人揣摩不透,既然看不上,心裡不情願,痛痛快快分了就完事了,非要磨磨唧唧佔著茅坑不拉屎。這種事沒什麼可糾結猶豫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婚姻不是兒戲,跟一個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人過一輩子,換了誰都不痛快。
“那你們改天再約吧,反正她一時半會又不離開江州。我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分手,以後大家各管各,各行其事,沒必要捆綁在一起。她現在糾結遲疑,無非是因為我對她有救命之恩,怕自己揹負忘恩負義的名聲。可是我都不在意,她在意什麼呢。齊家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已經還了,大家兩不相欠,有什麼不好呢。”丁曉峰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唇。
李小舟說道:“這事只能你們自己商量,外人說不著。既然你下了決心,那就找個機會把齊丹約出來,心平氣和談一談。你們兩個商量好,齊丹爸爸那裡就好說了,至於怎麼處理你在天慶集團的職務,就是他的事了。其實所有的事情看起來複雜,抓住了主要矛盾解決起來也很簡單。你們之間牽扯的感情少,利益多,只要各自的利益處理妥當,就不至於變成仇人,你說呢?”
“是啊是啊,利益也是感情的一部分,觸碰了別人的利益就是無視對方的感情。我不想佔齊家的便宜,但也不想做齊家的奴才。沒辦法,只要當了這個上門女婿,在世俗人的標準裡,我就低人一等,必須竭盡全力維護他們的利益,而我自己是沒有任何主權的。”
丁曉峰這幾天總算悟透了,誰都不可能置身於世俗標準之外,要想自己當家作主,還真的不能繼續做這個上門女婿。
“那你就不怕別人罵你忘恩負義?沒有齊家的背景和支援,你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內有這樣的成就。白手起家的故事是不存在的,那些勵志故事目的無非是為了給自己打造人設。你看看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那些人,哪個是白手起家?
齊丹爸爸當年能夠發家,首先齊丹媽媽家裡本身就是做生意的,有一定的人脈和資源。後來在江州遇到了一個貴人,在這個人的扶植下才開始真正發家。江州做房地產生意的,哪個老闆沒有背景?真正的窮小子逆襲,魚躍龍門根本就是故事。”李小舟說道。
丁曉峰詫異地看著李小舟,這麼隱秘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對於自己的發家史,齊宏一般不願意提及,但偶爾從齊丹嘴巴里聽說了一些內幕,所以丁曉峰多少知道一點齊宏的發家史。
“鬼丫頭,你都快成精了。我說你年紀輕輕的,剛畢業沒多久,怎麼知道這麼多?”丁曉峰問道。
李小舟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知道的內幕多了,從小耳濡目染的還少嗎。在中國無論做什麼,都要懂大勢,不然就算是一時暴富,早晚也要還回去。”
“仙子,小生服了。有你給我保駕護航,我哪裡有不成功的道理。看來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把你挖到我身邊,你才是我真正的貴人哪。來來來,我給你磕一個,以後李大小姐務必一定要罩著我。”丁曉峰站起身,作勢就要跪拜。
李小舟嫣然一笑,伸手攔住丁曉峰,笑罵道:“得了吧你,少來這一套,本小姐受不起。你現在有古家罩著,還需要我嗎?前幾天我問了我爸媽,原來古家的背景真的很深厚,古老爺子的父親曾經擔任過江州巡撫。古老爺子年輕時也曾經從政,擔任的職務還不低哩。你想想,這是什麼背景?”
丁曉峰嚇了一跳,古老爺子的父親居然是江州巡撫,這簡直是爆炸性新聞。要知道,當年血戰江州城,主攻的部隊是一個野戰軍的王牌師。攻取江州之後,這個師就駐紮下來,成立了軍管會。當時的師級幹部,在1956年第一次授銜時,很多都是少將,甚至是中將。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古老爺子提起過?”震驚過後,丁曉峰問道。
李小舟搖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有什麼隱情吧,有機會你問問你義父唄。不過這種事別人既然不願意說,你也少打聽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