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丹拎著兩瓶高檔紅酒回到店裡的時候,丁曉峰已經帶著李小舟和出納坐進了一個小包間,並且點好了菜品。四個人,六菜一湯,點的都是店裡的招牌菜,價值不菲。李小舟也有些較勁心理,原本四個人點四菜一湯就可以了,她非要點八菜一湯。要不是丁曉峰攔著,硬減掉兩個菜,她還真幹得出來。
女人跟女人較勁,大多數時候都在暗處,誰都不服氣誰。李小舟明確感受到了齊丹的敵意,那她也沒必要非要忍氣吞聲。她從來沒有把齊丹當成競爭對手,只是自從丁曉峰出現,兩個人才成了情敵關係。
李小舟內心是很孤傲的一個人,平時看不出來,可是她骨子裡是十分傲嬌強勢的一個人,真要惹惱了她,也不是饒爺的孫子。齊丹雖然和丁曉峰有婚約,但是這麼長時間齊家都沒有提起扯證的事,分明是留有後手。
而且李小舟和丁曉峰都隱約察覺到,齊丹在學校也沒閒著,估計養了不少魚和備胎。她在挑選,擇優錄取,丁曉峰肯定不是首選。既然你不要的東西,別人還不能染指,憑什麼呢?
有些事情是不能擱在桌面上談的,大家只能心照不宣,真要擺上桌面,那就太難看了。你可以養魚養備胎,我憑什麼就要照顧你的情緒。你又不是天王老子,大家身份是平等的,誰也別想著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人人都要順著你的意。
齊丹拎著兩瓶紅酒進門,看到三個人坐在一起,給自己留了個位置,就靠近丁曉峰。但是丁曉峰的左手坐的是李小舟,下手才是那個看起來十分陌生的男出納。齊丹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了,怎麼滴,左手為尊,你坐在左側,我坐在右側,是說明你比我高貴嗎?
可是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裡腹誹,不敢當面說出來,只能笑了笑在丁曉峰身邊坐下來。她能覺察到,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事,但是她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平白無故指控人。更何況,李小舟和丁曉峰都不是善茬,她多少心裡有點顧忌,有點怕。
只要不是鐵證如山,齊丹還真不敢輕易跟這兩個人翻臉。因為一旦撕破臉,那大家就沒有餘地了,從此成了路人。如果自己失去這兩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自己的父親了,那她將變得多麼的孤單,孤獨無助。
“丹丹,既然你回來了,就多呆些日子,把這邊的問題處理完了再回上海。無論怎麼說,你的學業還是最重要的,總不能半途而廢。”丁曉峰說道。
齊丹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小舟說道:“今天我們在北郊專案事業部忙了一整天,忙到六點鐘才忙完。累了一天了,想犒勞一下自己。正好你也回來了,那大家就放鬆一下,明天還都要繼續幹活呢。”
齊丹被堵住了話頭,實在找不到發作的理由。人人都在忙事業,唯獨自己像個遊手好閒,光吃飯不幹活的閒人,這種落差非常不舒服。可是她確實必須先完成學業,才能回來保持競爭力。可是令她氣餒的是,等到她真正開始的時候,別人已經領先一步了,現在該開啟追逐腳步的人反而是她這個天之驕女了。
接下來菜上來了,紅酒在冰桶裡冰鎮了一會兒也醒好了,可以開吃開喝了。齊丹讓服務員起開紅酒的木塞,給在坐的人每人斟滿一杯之後,服務員就退出去了。連這個小服務員都感受到,小包間內的氣氛很不對勁,一男兩女似乎都暗中較著勁,有一種大戰來臨的感覺。
“今天這頓酒菜,就當是給丹丹的接風酒。來,讓我們都端起酒杯,歡迎天慶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歸來。”李小舟端起酒杯說道。
丁曉峰和出納也舉起酒杯,齊丹倒有些遲疑,心裡很壓抑。她才是這裡的女主人,怎麼聽李小舟話裡話外的意思,她這個主人成了外人,她李小舟反客為主了。
“怎麼,丹丹,你買的酒,你不喝嗎,難道是有毒,還是難以下嚥。”
丁曉峰大概猜到齊丹的心思,但他也別無他法。齊丹的強勢在別人面前也就罷了,在自己和李小舟面前端架子,他們是很不樂意接受的。他幾次三番救過齊丹的小命,李小舟是她從小長大的閨蜜,家境一點都不輸給她,如果自己把架子端上去,那就是她自己不開眼了。
“喝,怎麼能不喝呢,很高興你們為我接風洗塵。來,大家乾杯。”齊丹沒敢繼續較勁,端起酒杯與眾人碰杯,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上千塊錢一瓶的紅酒,喝到嘴巴里卻十分的苦澀。這他孃的難道是一杯苦酒嘛,還是自己釀的。
丁曉峰抓起筷子,指了指滿桌子的菜,說道:“大家吃菜吃菜,這是我大徒弟做的。據說他的手藝日益精湛了,現在都很少親自動手,我想味道一定不錯,快趕上我的水平了。”
大家都抓起筷子品嚐,味道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肉質的鮮嫩恰到好處,調料的拿捏也很見功力。但是比起丁曉峰的廚藝,還是有點差距的。怎麼說呢,只能說大徒弟是個廚子,但絕對不是大師級別,缺那麼一點靈魂元素。
“丹丹,我單獨敬你一杯。我們姐妹也好久沒見面了,今晚要不要跟你一起睡呢?”李小舟吃了幾口菜,端起酒杯跟齊丹敬酒。
齊丹端起酒杯,跟李小舟碰了一下杯,喝下一口酒後說道:“今晚恐怕不行,吃完飯我得回去見我爸爸。這次是他把我喊回來的,說是集團出了事,需要我這個監察部長出面,開掉一群害群之馬。現在集團的貪汙腐敗越來越明目張膽,很多人都養成了貪腐的習慣。我爸爸覺得集團很危險,有種病入膏肓的感覺。重病就得下猛藥,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幹掉那些老臣子,只能指望我了。我,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