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長時間，四個菜就做好了，丁曉峰和李小舟分別把菜端上飯桌，又端出悶好米飯的電飯鍋放在桌上，取了兩副碗筷放好。
李小舟先用湯勺舀了兩碗羊肉湯，自己端起一碗很陶醉地聞了聞，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用力點點頭，讚歎道：“食神就是食神，化腐朽為神奇，你做的飯菜就是好吃。”
丁曉峰笑笑，起身進了自己的書房，在書架上拿下一瓶五糧液。這是他陸續珍藏的，有時候懶得回江景別墅，晚上就住在公司裡，臨睡覺前喝上二兩，可以保證睡眠質量。
從書房出來將酒放在餐桌上，又在廚房消毒櫃裡取出一個分酒器和兩個酒杯，給每人斟滿一杯酒。
“先喝湯，吃點東西我們再喝酒。你看，外面天又陰了，風颳得呼呼的，估計今天夜裡還要下雪。漫漫長夜，又是大雪天，我們圍爐夜話，煮酒論英雄，日後也是一段佳話。嘻嘻。”李小舟俏皮地說道。
丁曉峰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天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戶外的風聲呼嘯而過，這樣的天氣沒有人願意出門。今年的冬天來得真早，看來年尾的形勢將變得艱難起來。
端起湯碗喝了幾口湯，身體感覺暖和了許多。現在還沒到供暖的時候，但是天氣卻提前降溫，在沒有供暖這段時間，家家戶戶只能自己硬扛了。
“今年是鼠年吧，明年是牛年，這兩個年頭對我都不是太好，命裡犯衝。今年的冬天看來會很漫長，從現在開始，我得小心點，低調低調再低調，小心翼翼過了這兩年。”丁曉峰吃了幾口東西，停下筷子自顧自地說了一句。
李小舟抬起頭，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你也是社會主義大好人才，怎麼也這麼封建迷信。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也許明年會提前開春。再說天氣變化很正常，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你冷別人也冷，幹嘛搞得這麼神神叨叨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來來來，喝酒，這麼好的酒，不喝就是犯罪！”
看著李小舟的眼睛，丁曉峰忽然覺得今天的表現有點怪怪的，似乎有什麼隱秘的心事，人多少顯得有些亢奮，或者是一種隱忍壓抑的情緒。
兩人對飲，喝完一杯酒，放下酒杯，李小舟又給兩人斟滿一杯酒，抬起眼皮看著丁曉峰燦然一笑，說道：“二狗哥，你知道嗎，我在認識你之前是滴酒不沾的，可是認識你之後，紅酒啤酒和白酒我都破戒了。我，我跟你學壞了，還學會說髒話罵人了。跟你，跟你我學不到什麼好，被你帶壞了。我爸媽如果知道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非得打斷我的腿。”
“這不就對了嗎，你是知識分子，我是農民，勞動者，知識分子要跟底層勞動者相結合。怎麼結合呢？就是要學會喝酒罵人，肆意人生。人這一輩子，只要上的對起天地，下對得起自己的良知，就沒必要被條條框框約束。
當然，你是女孩子，要矜持，注意自己的身份。公共場合自然是要矜持點，但是私下裡大家都是普通人，飲食男女，怎麼痛快怎麼來就是了。”
丁曉峰感覺今天的酒上頭有點早，才喝了幾杯酒，自己就有些暈暈乎乎的。
“嗯，有道理，人是要為自己活，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可是你知道嗎？我心裡有一個魔鬼，它是我的心魔，時不時的就要出來禍害我。快一年時間了，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是割裂的，一個是我熟悉的自己，一個是我陌生的。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天使，可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是魔鬼在人間。”
李小舟越說越玄奧了，她像是一個無法琢磨的精靈，飄忽不定。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兩面性的，一個是給別人看的，另外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來吧，別想那麼多了，喝多了蒙上被子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明天又是一個嶄新日子。”丁曉峰端起酒杯，跟李小舟碰杯，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很快，一瓶酒就剩下半瓶了，兩個人都有些上頭，眼神迷離，互相望著對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戶外的寒風呼嘯而過，房間裡卻呈現出一片春色。
“二狗哥，今晚，今晚我能抱著你睡嗎？我，這段感情我放不下。我，我也知道，我們很有可能沒有結果，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嘗試。哪怕註定是一枚苦果，我也無怨無悔，只有曾經擁有。”李小舟終於吐露了心聲，眼神熱切，充滿了期待。
丁曉峰就知道，這一關必須要過，至於怎麼過，那就看自己如何選擇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情關難倒了多少英雄豪傑，何況丁曉峰還不是什麼英雄豪傑。
“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執念？我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是你的潛意識把我美化了。如果我真有這麼大魅力，也不至於結婚當天被劉彩霞這樣的女人悔婚，害得我差點跟他們火拼。”
丁曉峰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可為什麼到了李小舟這裡，他的缺點也變成了優點，怎麼看就怎麼順眼呢。
“那是因為你那時候沒錢，家裡又窮，別人當然忽視了你的優點。到現在為止，很多女人的傳統觀念還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沒錢的男人長得再帥，再有能力，也是缺乏說服力的。
你現在回頭再去試試，看看劉彩霞願不願意嫁給你，包括那個考上同濟大學，雞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劉綵鳳，你向她求婚，她照樣毫不猶豫會選擇你。生活就是這麼現實殘酷，千萬不要異想天開。”李小舟咬著牙說道。
丁曉峰慘笑，可不就是如此嘛，再天真幼稚的人都知道錢的重要性，沒錢的男人哪裡能挺得起胸膛，挺起腰桿做人。雖說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你今晚真的要跟我一起睡？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丁曉峰忽然壞壞地笑了一下，以他的瞭解，李小舟應該還是處子之身。真要把初夜交給自己，她真的捨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