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自己是神,改變別人是神經病,這句話丁曉峰算是聽進去了。事實證明,他誰都改變不了,他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人的思維方式和認知能力一旦形成,只願意聽到他的理解能力範圍之內,而且對他有利的資訊和言詞,其它與自己相左的一概排斥。
所以說,與其改造一個人,不如改變自己,當一個人足夠強大的時候就可以制定遊戲規則。願意進入的人只有在這個規則下才能生存,你不會在乎他腦子裡想什麼,你只需要檢查他是否遵守了規則。不守規則者就被踢出局,一切都變得簡單易行。
因而人們都想當老闆,不想打工,因為每個人都明白,當老闆就是制定遊戲規則的人。只是能當老闆的人太少,給別人打工的還是大多數。所以當你不是遊戲規則制定者的時候,最好不要發表太多高見,聽聽就好了。
到了機場候機廳門口,齊丹解開安全帶,抱住丁曉峰,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語道:“曉峰哥,你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我很欣慰,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遇到你。回去還是踏踏實實幹事業,別的事情少想,別人的事情也少管。我們只要管好自己,別人的人生由自己負責,我們想管也管不了的。”
“知道,你也好好上學,管好自己。我們現在看起來都十分坦蕩,但是風險一直都是存在的。等到風暴來臨,我希望你也能坦然應對,不要再像個孩子。”丁曉峰感慨道,平靜富足的生活容易讓人產生惰性,失去警惕性,應對危機的能力就會隨之減弱。
丁曉峰知道,齊丹這是在給他上話呢,今天的事情不僅給了丁曉峰很大的打擊,也給了齊丹很大的刺激。在丁曉峰嘴巴里,對劉綵鳳一直推崇備至,沒有說過她一句不是,而且願意無私幫助她。可是他們都萬萬沒想到,在劉綵鳳心裡,丁曉峰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這種反差實在太大了,大到了齊丹的心理承受能力無法接受的程度,她不明白,一個對她本人無害,還願意幫助她的人,怎麼在她眼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惡棍。這人能考上名牌大學,但是對基本事實的判斷力卻是如此淺薄,也算是顛覆了齊丹和丁曉峰的三觀。
丁曉峰自己倒還好,他被誤解已經習慣了,對他不構成什麼打擊。這些人的認知能力就是這麼低,就是這麼自私無恥,他們把好人當成聖人來用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劉綵鳳作為一個靠個人努力改變命運的知識分子,居然也是這種思維模式,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下車前齊丹在丁曉峰臉上狠狠親了一下,兩人這才戀戀不捨分開。丁曉峰進入候機廳,拿了登機牌,過安檢到候機廳等候飛機起飛。
在飛機上,丁曉峰腦子裡還在想劉綵鳳當時看他的眼神,他覺得很後怕,這是一種完全蔑視的態度,而且有一種隱藏的優越感。這一刻丁曉峰才有點明白了,劉綵鳳當時為什麼壓根就沒有存他的手機號碼。
原本他以為是劉綵鳳不想再跟劉家莊和丁家溝發生聯絡,她既然已經成了飛出雞窩的金鳳凰,就再也不願意跟那塊土地愚昧的人產生交集。但是這一刻丁曉峰才意識到,劉綵鳳在骨子裡其實是看不起自己的,作為一個魚躍龍門的高材生,她既看不起丁曉峰的家庭,也看不起丁曉峰這個人。
然而當丁曉峰入贅豪門,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後,她這種優越感就不存在了。但是她還是看不起丁曉峰,因為她有名牌大學的學歷,丁曉峰卻沒有,說破大天也只是高中畢業。
劉綵鳳的傲慢隱藏得很深,一般人覺察不到,但卻是客觀存在的。在丁家溝的時候,連劉彩霞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在丁曉峰面前都有一種優越感,因為她是必需品,你得拿錢來交易,不夠錢就滾蛋。
想明白這一點,丁曉峰突然覺得很悲涼,每個人都過高估計了自己,卻低估了別人。一個人不能把自己定位在正確的位置上,這輩子大概都是個悲劇。
三個小時後,飛機平穩落在了江州機場。從出入大廳一出來,丁曉峰就摸出一根菸,找人借了火,美美地抽了一根菸。幾個小時沒抽菸,還真是不好受。
原本打算坐大巴車回去,這時候王忠打過來電話,接通後說道:“姑爺,我到機場了,你下飛機了吧?”
“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剛下飛機?”丁曉峰驚訝地問道,他可從來沒通知過王忠,甚至連張翔都不清楚他去了上海。
王忠笑著說:“是小姐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的,你這人也真是,出門都不打個招呼,還跟我們躲貓貓。你在哪呢,我過去接你。”
齊丹還有這份心,丁曉峰突然有點感動起來,這孩子還是比較懂事的,起碼比劉綵鳳強多了。
告知了王忠自己所在的位置,等了幾分鐘,王忠開著一輛黑色商務車過來了,在丁曉峰身邊停下來,拉開車門說道:“姑爺,上車吧。你說你去看小姐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嘛,幹嗎還偷偷摸摸的。是不是這樣比較刺激呀。”
“滾犢子,說什麼呢。”丁曉峰笑罵了一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王忠開著車往江州市區走,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這次去上海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嗯,挺好的,開了眼界。丹丹在那邊挺好的,我也放心了。”丁曉峰說道。
王忠接著問道:“我聽說你還去看別的女人了,讓別人罵了一頓,被深刻鄙視了一回,有這回事吧?”
“臥槽,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是密探啊。”丁曉峰忽然有點毛了,這傢伙咋啥都門清,到底是齊丹跟他說的,還是暗中有人跟蹤自己啊。
“你看你,想多了吧。自然是小姐跟我說的。你這人啥都好,就是有時候吧,有點拎不清。”王忠有些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