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澤浩的胸口沒由來地覺得有點悶,他不喜歡她老用這樣謙卑的口氣說話,“我說可以就可以!”
她似乎像個無欲無求的人一樣,沒什麼東西是她所渴望的。邯澤浩有時候甚至想要敲開她的腦袋看一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第二天,他發現原來她還是有想要的東西。
如果不是無意間路過申亟臣的營帳,他絕對想不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蹲在營帳前,用著無比渴望的眼神望著營帳。
而守在營帳前的幾個士兵,顯然對這種情形已經習慣了,沒有絲毫的驚訝。
邯澤浩實在很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能讓她露出如此眼神,“你為什麼盯著亟臣的營帳?”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小心地收回視線,低下頭道:“裡面有好多兵書。”
他倒是忘了,她在方府的時候好像就很喜歡呆在書庫裡看兵書,而這裡,申亟臣的營帳內,是兵書最多的地方。
“你想看書?”
她直覺地點頭,隨即又馬上搖頭。
“你到底是想還是不想?”他不耐煩地問道。
“我……我可以看那些書嗎?”她舔著唇角,眼神中的渴望怎麼都掩蓋不住。
他突然怪異地希望她用這種目光望著他,自己是怎麼了,居然變得奇怪了,“只要你說想,我就可以讓你隨便看亟臣營帳內的兵書。”
她抬頭望著他,貝齒咬著下唇,手指不安地捏著衣角,半晌才鼓起勇氣,小聲地囁嚅著:“……我想看書。”
“那好,我會吩咐下去,以後白天,你可以自由出入這個營帳。”
下一刻,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燦爛的笑意,令得他有片刻的失神。
朱天城內,方翺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守城,只待朝廷的援軍一來,便能立刻反守為攻。
和鄷族大軍對峙已經好幾日了,城中人心惶惶。可是方翺此刻最擔心的卻是織樂。
“翺兒,為父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需要你花那麼多的人去尋找一個丫鬟。”方府的前堂,朱天城的城主方天長拂著灰白的長須道。
“父親,無論如何,此人必須找到。她被鄷族的少主邯澤浩帶走,我只怕她兇多吉少。”朱天城裡,只有他才明白織樂的價值所在,那份軍事才華,足可以匹敵百萬大軍。
“就算她死了,也不過就是個丫鬟,你該慶幸,邯澤浩只帶走了她,沒有取你的性命。”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到她!求父親派遣雀影前去鄷族大營查探。”雀影,是方天長手下的一支精銳軍。人數很少,不過百人而已,但是卻武功了得,且擅長隱蔽行蹤,通常執行一些暗殺,偵查的工作。
“胡鬧!”方天長氣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你居然要用雀影去找一個丫鬟!如今朱天城戰事緊急,你身為大將,卻還兒女情長?”他只以為兒子是看上了那丫鬟,所以才那麼心急地想要找到她。
“父親,我對織樂絕對沒有半絲兒女情長。”他的腦海中隱隱地浮現出那張蠟黃的小臉,一旦當她看著書的時候,那張臉上的神情,卻總能吸引著他。
“那你怎麼……”
“父親可還記得那次我出兵殺得鄷族宏元開只剩下一成兵力逃離的那場戰事?”方翺提醒道。
“自然記得!”那一場戰役,不僅暫時保住朱天城,還使得軍心士氣大振。
“可是獻出決勝之計的人不是我,而是織樂。”正因為此,所以現在除了等待援軍外,更重要的是找出織樂。
方天長沉默著,目光如炬的盯著方翺,良久才開口:“翺兒,此話你可敢立下軍令狀?”
“但立無妨。”
“既然如此,那我會把雀影撥給你,至於怎麼找回人,你負責吧。”
“是,多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