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這才板著臉開始教訓:“你是過的好了!你留下了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知道我們找你們找了多久嗎!好的不學,學人家逃獄!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溫文知道她心裡有氣,所有的話一律接下:“姨母教訓的是。”
溫良還想再說幾句,一直站在最後的馬薇上前一步:“溫捕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溫文雖然好奇她為什麼也來了,但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家跟我來吧。”
吳樂和楚希見溫文身後的幾人也是一驚,但都聰明的沒有開口詢問。
溫良眼神複雜的看著楚希的肚子,溫文見狀給她解釋:“離開之前就懷了,現在剛好七個月。”
溫良看了眼縮在床裡的楚希,念著侄女的面子,沒有在她夫郎面前繼續教訓她。
趙珠見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她憋不住率先開口:“你們來抓我倆的?到底怎麼回事?”
吳慧愧疚的看著溫文,解釋道:“當初溫文讓我去請馬大人,但在路上被一夥山賊所截,廢了好些日子才終於逃了出來,又因為有傷在身,耽誤了行程。”她一句不提當時的險情,甚至為此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
溫文感激的拍拍她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找到我的時候已經去了半條命,一暈就是兩天,當我瞭解情況之後,已經臨近行刑的日子了。我去皇上那請了道聖旨,護送聖旨到時,已經是你們行刑兩天後了。”
溫良瞪了溫文一眼,接著道:“我當初就知道那個人不是你,之前我還去看過你,氣色好得不得了,怎麼轉眼間就面色憔悴,瘦得不成樣子。我阻止行刑,大人卻以為我拖延時間,不聽我解釋,直接就把人給砍了。事已至此,我顧念家人的安危,沒有揭穿。”
吳芳沖著溫文立了跟拇指,語氣裡滿是佩服:“你說你,在牢裡都能搞出這麼多花樣來,最後還讓你給跑了,果然厲害!”
馬薇同樣贊賞的看著她:“我道是我害了你們,給你們平反後要為你們風光大葬,溫捕頭死活攔著不讓,在我的逼問下,她和我說了實話。”
溫良提這件事來也是心有餘悸:“我本來還氣你畏罪潛逃,莫不是真的殺了人!後來聖旨一下,我開始慶幸你逃走了,不然豈不是枉死。不過你們逃獄,無論有什麼原因,這都是大罪,我想著你們逃就逃吧,以後都不要再回來,這個秘密就爛在我的肚子裡。不過馬大人苦苦相逼,還想要補償我!無法,我只能和她說你們沒有死。”
說到這,馬薇又欣賞的看向趙珠:“你找的那些人嘴巴真夠嚴的,無論怎樣都不交代當初送你們去了哪裡,我聯系各地的官員多加註意,花了幾個月才找到你們的蹤跡。”
溫文聽後一陣唏噓,當時趙珠若是沒有早早就準備劫獄,若是大人沒有急著處死她們,那她們如今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了。
☆、話說完結
氣氛突然之間有些沉默,趙珠是最不能忍受這種沉默的,她皺眉看向溫良:“所以現在是什麼意思?明白我們是冤枉的了?我們能回去了?”
溫良一愣,神情複雜的來回看了看她們二人,慢慢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趙珠急了,轉頭問著馬薇:“你就是她們說的馬大人?那你和我說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去?”
依然還是溫良開口,她看著溫文,見她面上冷靜,頗為欣慰:“你們雖然脫了罪,但在整個鎮上,你們已經是死人了。如果告訴大人那兩具屍體是假的,你們逃獄的罪責,怎麼也要把牢底坐穿。”她沒有說出,她們這些知道的人,也會有牢獄之災。
趙珠聽後失望的垂下眼。雖然當初不顧一切的逃了出來,好像很灑脫,但那裡到底是她生活至今的地方,祖墳也在那裡,如果有機會回去,她也不想背井離鄉。
溫文對這個就看的很淡,能不能回去都無所謂,只不過日後要和溫良見上一面可就難了。
談話告一段落,幾個人風塵僕僕一路頂雪趕過來,溫文招呼小二又開了幾間房,讓大家先洗個熱水澡,好好吃一頓飯再說別的。
這頓晚飯吃的很是熱鬧,就連溫文和平時相對冷靜的吳慧都喝了不少酒。馬薇明白她們未說出口的苦,明明是血肉至親、生死之交,這次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吳樂不喜歡和人交往,吃完飯後拉著還想陪桌的楚希回房了。大家都明白楚希現在的身體情況,一一祝福著溫文,她也全部笑著接受。
溫文挑眉看著在地上橫七豎八醉倒的幾個女人,只有馬薇還清醒著,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任命的依次把人送回房。本想回房休息,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她一身酒氣,念著楚希的身子,轉身回了酒桌。
小二迷迷糊糊的趴在櫃臺上守夜,馬薇也跟在她身後在桌邊坐下,隨即給兩人的杯填滿酒。
溫文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馬薇慢悠悠的品著酒,垂下的眼讓人看不清神色。溫文看了她一眼,半晌後,還是端起了酒杯。
就在溫文酒即將入口之際,馬薇開口:“你可曾想過恢複身份?”
溫文眉心一動,保持著端酒的姿勢不變,似是在思考她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她這次含冤入獄,想來和那塊已經交給馬薇的暖玉不無關系,至於是何原因,溫文不想去探究。
“已經死過一次,不想經歷第二次了。”溫文頓了頓,想到房間裡還在等她的人,忍不住溫和了眉眼:“我無意參與你們的事情,晨暮日常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從沒想過要進入官場,每日的爾虞我詐,說錯一句話就能掉腦袋,實在累人。
兩人一時無語,馬薇在喝掉一壺酒後才開口;“既然你志不在此,那便隨緣吧。”
在此停留了兩日,溫良幾人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