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過來陪我吃飯!”見人只在門口站著,她不耐煩的加重語氣,果然見他又是一陣顫抖,好一會才小心的坐在椅子上,只管捧著飯,小口小口的吃著。
見他只吃飯,明明看著雞蛋的視線都沒離開過,卻也不敢夾,溫文替他夾了一筷子。
楚希呆呆的看著碗裡多出來的雞蛋,歪著頭還有些不明就裡。鼻子下意識的動著,呼吸著空氣中雞蛋的味道。直到反應過來是妻主夾給自己的,他猛的抬起低垂的頭,力道大的脖子都疼。
“看著我做什麼,快點吃。”皺眉又給他夾了一大塊,溫文不再理他。
雖然一驚一乍的讓人心生不耐,但安安靜靜,嗓音也很柔,不是紅菱的尖細,臉也是幹幹淨淨,不似紅菱般塗脂抹粉。
總的來說,若他也是這個身體的夫侍,若沒什麼過分舉動,她倒是願意好好照顧。
一頓飯吃的心驚膽戰,被溫文帶到主臥的楚希更是一副快暈倒的樣子,低頭看著地面。
“先和我說說,你是我什麼時候娶的?”溫文還是坐在白天的椅子上轉著茶杯,對面的人卻是換了一個。
楚希好半天才小聲的擠出幾個字:“一,一年前……”
“和紅菱一起……你也是妓館的人?”上下打量著他,這幅樣子,怎麼也不像妓館出身。
果然見他把頭搖的飛快,急紅了眼眶,“不是……我不是……”
“你叫什麼名字?”溫文岔開話題,這再問下去,保不齊他真暈過去。
“楚希……”連報個名字也是忐忐忑忑的好一會才開口。
這短短幾個問題,卻讓溫文覺得比審問犯人還累。
“先休息吧,明天再說。”這一折騰,那股頭重腳輕的眩暈感又回來了,確認是傷了風寒。
楚希如臨大赦,抬腳就跑。可沒跑出幾步就被溫文的聲音定在原地,連她說的什麼都沒聽見。
見楚希繃著身體背對著自己,溫文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用完了,可又不能放任他再回去睡柴房,這樣一為難的時間,再抬眼,面前的少年已是脫了個幹淨。
溫文猛抽了一口氣,本就身子不適,這會更是咳了起來。
“咳咳……你這是,你這是幹什麼!”溫文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外衫脫下,遮住那顫抖的身體。
要說她對待楚希和對待紅菱完全是兩個態度。
楚希脫光了站在她面前顫抖,那明顯是害怕的徵兆。紅菱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媚眼橫生,那明顯是勾引!
“嗚嗚……妻主……嗚嗚……”聽著楚希壓抑的小小哭聲,溫文只覺得額頭的抽疼越來越嚴重了。
楚希站在那裡半披著溫文的外衫,哽咽著,溫文說什麼都好似聽不到。
這樣也不是辦法!
不耐煩的把還在顫抖的人抱起來,本來還以為會吃力,畢竟是一個男人。不過這裡的女人都力大,抱起男人輕而易舉,更何況楚希算是比較瘦弱的那一類。剛抱上手,溫文詫異於這身體的重量。
顛了幾下放到床上,快速的抖開被子蓋住,這才覺得順了氣。
看著楚希被眼淚洗刷過更顯晶亮的眼睛,小鼻子也哭的紅紅的,還一抽一抽的,像極了一隻剛足月的小狗。
臉上露出笑意,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你睡這裡,不要再去柴房了。”
☆、話說衣服
“我說,你這氣色怎麼還不如昨天了?”剛進門的溫文被吳慧攔下來,驚訝的看著她比昨天還差的臉色。
溫文不理她,徑直走到休息的小屋躺下。
昨天又在書房睡了一晚,半夜就覺著有人進來,以為那個少年如紅菱一樣,她還有些失望。誰知少年只是給她掖了掖被角就走了,明顯能感覺他的手抖得厲害。如若不是在廚房看見他放碗走路都是正常的,溫文還以為他這是得了什麼病。
睡了一天,明明頭暈的厲害,卻怎麼也睡不下,幹脆就坐在桌邊看了整晚的書,能不憔悴嗎!
吳芳這幾天值夜班,沒有那喋喋不休的聲音,溫文倒是在開工前睡了一小會。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頭重腳輕的症狀越發嚴重,溫良看著她這幅難受樣,準了她兩天假,讓她好好休息。
知道傷風可大可小,溫文先去找郎中開了藥,又去菜場買了些蔬菜水果,拎著一大堆東西慢慢走回去。
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讓溫文愣神,碗筷也擺放的很整齊,但卻不見那個小身影。
把東西放到廚房,直沖進柴房,果然見他縮在木板上捧著那個破碗不知道吃著什麼。
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幹脆彎腰把他抱起來。昨天還很輕的身體,今天在懷裡卻讓她不穩的晃了晃。溫文暗想吃完飯就去煎藥,這渾身無力的感覺糟透了。
楚希也發現她的不對勁,安靜的任由她抱著沒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