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兜鍪很滿意他的反應,放下白紗對他道:“二皇子,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他的語氣帶著肯求,易青憶冷靜下來,重新坐下,讓小二上了一壺新茶,茶話間,聽到了一個他曾聽說過的故事。
原來錢大少爺的死和他大哥的死有一定的聯系,都是因為那本來歷不明的劍譜,而錢兜鍪找他幫忙,也是想早日抓到害死他大哥的真兇。
“錢二少爺,恕我不能答應。”易青憶有一種感覺,他不能答應,這件事錢兜鍪參與進來會變得更複雜。
錢兜鍪像是料到他會這樣說,手放在鬥笠上壓低聲音威脅道:“二皇子不答應的話,我就拿下鬥笠上街上走一圈。太子的臉除了你這個非常熟悉他的弟弟,怕是連你們父皇母後都分不清吧。”
“哼。”易青憶笑了一聲,“你盡管拿,我有的辦法讓他們看不到你的臉。”
易青憶沒想到錢兜鍪會威脅他,但他是二皇子,只有他威脅別人。
錢兜鍪果然老實了,語氣再次軟了下來。“二皇子,求您了。”
“不行。”易青憶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說罷,他喊來店小二付了茶錢,臨走時低聲在錢兜鍪耳邊道:“你既然選擇遮住了這張臉,就不要拿下來,永遠。”
……
走在回去的路上,易青憶感觸頗多,錢家兩位少爺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要更好,錢家大少爺以前沒少和他說起自己這個弟弟,但從沒說起過他的容貌,也從沒說過他一句不好。
對於錢兜鍪會武功這件事,易青憶決定從長計議,畢竟他的面貌不同常人,學點防身術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他的武功是誰教的呢?
錢大少爺是典型的富家子弟,吃喝玩樂,逍遙自在,偶爾吟詩作對,卻不曾見他舞刀弄槍。
謎團真是越來越多了。
晚上,秦二把錢兜鍪的跟班資料放在了易青憶的書桌上,就著搖曳的燭燈,易青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到這裡,仙人閣裡城憶和月白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跟班的畫像……太眼熟了,太眼熟了。這分明是小一號的杏紅啊。
“真是個姑娘?”易青憶皺了皺眉,問秦二道:“這個姑娘沒有名字嗎?”他翻來覆去在資料裡找了一通,一個類似姓名的字眼都沒有看到。
秦二也納悶,說道:“姑娘有名字,聽下人們說除了錢二少爺再沒別人知道了,就連當初把她賣給錢家的販子我都問了,小姑娘沒有名字,就連小名都沒有,真不知道錢二少爺平日裡是怎麼使喚她的,啊呀哎呀的喊嗎?”
易青憶被他最後啊呀哎呀的動作給逗笑了,又看了一遍跟班的資料後他發現另一處奇怪的地方,這個跟班不僅沒有名字,也沒有生辰八字。一般這種下人都是要看生辰八字的,命不好的,和主人家八字不合的,統統不能入府;但只要你的生辰八字吉星高照,旺財旺命,定會被安排到主人家身邊。
可是這個小姑娘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資料上除了她被販子轉賣,其餘皆是空白,就連她在錢家這段時間,也沒有發生可以懷疑她的事情。
她太幹淨了,所有的資料都像是假的。
易青憶讓秦二退下,一個人在書房裡記錄這段時間輝京城內發生的所有怪事,除去太子和錢家大少爺這兩個非常明顯的部分沒有贅述,只有一處。
錢家和何家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靠著祖輩打下來的基業不得已交好,如今各自闖出了自己的事業,又有菜名一事讓何家丟臉。表面上兩家還在合作,私底下卻是恨的要死,尤其是在何公子的表弟看上了錢二少爺的跟班說起。
本朝南風盛行,何大少爺的表弟從小就愛這口,十四之後就經常和狐朋狗友一起逛妓院,叫小倌。
就在半年前,錢二少爺帶著跟班去自家産業收賬,剛巧那時候何大少爺帶著表弟上街閑逛,兩撥人就這麼遇見了。
狹路相逢,何大少爺難聽話還未出口,就見自己十五歲的表弟看著那跟班眼睛都要直了,本來可以視而不見的,就聽他表弟還說了幾句低俗的話。終於,一直隱忍的錢二少爺爆發了,不管那人是誰,上去就打。
也就是這件事讓錢何兩家關系陡然下降,除了明面還要合作的一些生意外,再沒別的接觸。易青憶想起這件事,忽然有點後悔了,他應該答應錢兜鍪的,這樣或許他就能見到那個女扮男裝的跟班。
想了一夜,易青憶決定把這件事先放一邊,他還是得試探試探錢兜鍪才行。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在他去顧家練武場的時候派人喊上了錢兜鍪,讓他意外的是昨天還說要和他合作的人,第二天就抱恙了。不見任何人,就連他這個二皇子都直接拒絕了。
秦二回來後對他學了錢兜鍪的病態,易青憶才發覺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劍譜只是一個幌子,太子的死和錢大少爺的死也是幌子,不過是讓他們把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
“備馬,我要出去。”易青憶想通了,他不能一味的懷疑,這樣只會讓他的思維侷限於抓住兇手,並不會看見悲劇發生的本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回來了,前兩天太喪了,馬上長白山卷就要完結了,易青憶這篇更完之後看情況,可能還會有一個故事,可能是一些日常。
錦葉姑娘就要走了,寫一點冥界的故事是個值得考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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