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方景辰的臉色更白了。
“又是養小鬼?!!”杏紅仔細去辨認,方景辰背上趴著的黑影,確實是一個不足月數尚未化為人形的胎嬰。
前有異瞳,後有胎嬰,到底是誰讓養小鬼這種邪惡的術法流傳於世的。
“不,不是。”月白否定她道:“他的頭頂有淡金色福光,應該是從小被先祖庇佑,這樣的人鬼怪輕易近不了身,當是被誰下了蠱。”
“蠱?”錦葉皺眉道:“那種惡心人的蟲子?”
“不盡是。”月白道:“苗疆蠱術不只有蟲蠱一種,常見的還有鬼蠱,術蠱和藥蠱,餘下分類繁多……不足就是修煉者不能盡數學去,非得專攻一門,精其脈,通其理,方能有所成。”
杏紅奇怪道:“你怎麼還知道這個?”
月白道:“書上說的,二樓左數第三個書架,除了苗疆秘術,還有很多失傳了的千奇百怪的邪術秘法。”
“第三個書架?”杏紅想了一會,恍然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了,那位外姓家主,好像是姓陶,那附近三個書架都是他的,我說的對不對。”
月白點頭。
錦葉疑惑道:“城氏不是祖傳的家主之位嗎,怎麼還有外姓?”
杏紅朝她挑眉,“歷史的必然罷了。”
“又是歷史的必然?”錦葉看著方景辰的夢魘,想到了她自己,問他們道:“你們看我夢魘的時候是不是也閑聊來著?”
杏紅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
月白也搖頭。
錦葉還要開口,城憶看她一眼,像是不經意一瞥。
錦葉愣了那麼一瞬,她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城憶就會對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然後輕聲問她:“你還記得你的僱主是怎麼死的嗎?”
……
方景辰背上的胎嬰雖不足月,卻長滿了尖利的牙齒,他張開嘴緊緊咬在方景辰的脊骨。
淡藍色的光從方景辰體內流出,彙聚在一起被胎嬰一點點吸收,這個過程非常短暫,看來這個胎嬰還不是很強大,方景辰活個十年半載沒問題。
月白和杏紅知道那淡藍色的光是方景辰身上的靈氣。
凡人天生擁有一團靈氣,修煉者得其道法,將之聚于丹田,修煉法身,普通人則遊走於各個xue位,不得法不得用。
方景辰頭就是福光的經脈,一旦靈氣失,福光必散。
他們旁觀者清,奈何夢魘是夢魘,他們可以觀看,卻不能左右。
方景辰每害死一個人,福光便會不穩,那胎嬰便趁機吸其靈氣,待日後福光消失,便奪舍重生。
外姓家主的一本自傳裡就曾寫到他中過這種鬼蠱,後來被鬼剜了心髒,具體內容他沒有詳細記敘,只在最後寫了破除鬼蠱的方法,方法非常簡單——心無邪念,一日可破。
但中了這種蠱的人,往往早已邪念纏身,不可自拔,若要了卻邪念,唯有一死。
方景辰只是個普通商人,如他說的,他非常非常普通,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厲鬼都要普通。
此事一過又是次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