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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青賞無雙,煮酒罰無常。”
離合宮中,梅香酒濃。離荷坐在琴案後,拿著把剪刀,剪了一個又一個手掌大小的紙人,形色各異,惟妙惟肖。之後列成一排,硃砂點睛,注入靈氣,讓其能夠在這宮中自由走動。
這個把戲她玩了七年,卻從沒覺得厭煩。
“你們兩個站一起,放河燈;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放風箏;你們兩個躺在一起,親吻……對,再靠近一點;你們兩個疊在一起,對,你先不要動……”
七年來,每一日她都用這些紙人,用來加深夢裡場景的記憶,從前至後,由淺及深。
放風箏的紙人在琴案上玩耍,兩個寬寬的手掌去拉動琴絃,好像把那當做了風箏線。然而他們終究只是薄薄的一片紙,‘呲啦’一聲手掌斷裂。
“穆郎,你當真把我忘了嗎?”
離荷睨了一眼沒了手掌的紙人,沒有管,而是把相疊的兩個紙人捧在了手心,看著它們一上一下,嘴角帶著笑,卻是一分笑意九分冰寒。待兩個紙人沒了靈力加持再不動時,離荷緩緩握拳,兩個紙人被她一把碾碎,化為一道青煙從她指縫飛出。
她現在雖是人身,卻仍留有靈力,且狐妖向來耳力極佳。而她現在臉色突變,是聽到了路過這裡的宮女的對話。
立後大典,天下大赦,即便她們冷宮也不例外,赦其罪責貶為庶人,終身不得再踏入京城。
然,三十七個冷宮,而今赦免了三十六個,卻唯獨沒有她的離合宮。
雖說三十六個冷宮,三十五個都是她陷害的,剩下那一個也是被她逼瘋的,但追根究底她做這些事情全都是為了現在的皇帝,也就是她的穆郎。
先帝在世時說她恃寵而驕,她毫不掩飾,為了她的穆郎,這點狠毒她還是可以做到的。在陷害了皇後成功使其服毒自盡後,離荷的暴行愈演愈烈,害人無數,攪的朝廷動蕩百姓苦不堪言,罵聲如潮。
直至先皇自溺於寢宮,倒在她的面前,她才幡然醒悟,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她的回頭。
苦海無涯,回頭……哪裡還有她可以立足的彼岸?
想到了種種過往,離荷撩起衣袖露出潔白瘦弱的手腕,上面繫著一根紅繩,格外醒目,紅繩上有兩個結,一個是穆郎為她系的,一個是她自己咬斷了繩子,自己系的。
一結為同心,一結為無緣。
窗外的風捲起地上的雪,梅枝抖動,積雪簌簌而落,一夜之間,她的頭發更白了。
宮中的晨鐘敲響。離荷披散著及膝的白發,換上不比她原先皮毛美麗的紅衣,輕輕飛躍上高高的紅牆,回望了一眼她的梅園,悄然落地,踏著淡藍色的蓮花朝深宮走去。
一路上,未化開的積雪被熱血染紅,流下被稀釋了的液體,可能是近來多雪的緣故,天空陰翳,灰色的厚厚雲層壓下,沉重的讓人窒息。
離荷走過十幾道宮門,無人阻攔,整座皇宮安靜的可怕,處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終於,在走過去往大典廣場的倒數第二道門後,她遇到了一個宮女,被一隻羽箭整個貫穿了肺部,此刻歪倒在牆邊,嘴巴一張一合,睜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她伸手。
“救救我……”
離荷走了過去,撩起長長的裙擺蹲在了她的面前。
宮女身體激動的抖了抖,兩眼冒光,伸手慌亂的抓在了她的手腕,只吸氣卻不吐氣的抽搐道:“娘娘……救……救我。”
聽她的聲音,離荷想起來了,這幾日大雪來她宮前掃雪的那兩個宮女,這個人,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