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整個隊裡和甘棠最不對付的隊員,每次訓練的時候她都偷偷劃水,甘棠雖然表面上一視同仁甚至對她要求嚴格,但實際有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畢竟到了賽場上才能見真章,今天一看,果真原形畢露了。
甘棠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跟其他隊員講要點了。最後一句話是——“姐妹們爭點氣,雖然咱們的水平還不足以進決賽,但一定不能輸得太慘,得讓那個看不起咱麼的人瞧瞧,女子籃球也是有看頭的。”
其餘隊員皆點頭應好,目光中不自覺透露出堅定的神采。
……
張裕夥同班上一眾活躍的男生到籃球場為他們班當拉拉隊,他是萬萬沒想到會在觀眾席上碰到柯席遠,還低調地扣了頂黑色鴨舌帽,把帽簷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個輪廓精緻的下巴。
縱觀全校,能夠只憑一個下巴就彰顯男神氣質的人也只有他們家老大了,張裕一眼就認出他來,笑呵呵地跑過去。
“老大!昨兒甘棠問你來不來看她比賽,你不是說你有課不能來嗎!怎麼又在……”
話沒說完就被柯席遠一個眼神給堵住了:“你小聲一點不會死,狗眼瞎了?看不出來老子是逃課來的?”說著又把帽子壓下去了一點。
張裕摸摸沒毛的頭頂,嘿嘿笑起來:“我只看得出老大還是很關心甘棠的嘛,我就奇了怪了,明明甘棠對你就像對親生哥哥一樣,你對甘棠的關心也早已經超過了很多人,怎麼你倆還是喜歡鬧別扭呢……”
他兀自碎碎念,沒注意到柯席遠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在他鹵蛋頭上狠狠彈了一下:“再瞎逼逼,我就把你踹出籃球場。”
“不說了,我不說了。”張裕捂住嘴,安安分分地坐下來。
在罕見的沉默中,雙方隊員上場了,隊長通常走在前頭,柯席遠一眼就看見了甘棠。
她穿的是一號紅色球服,平日裡的馬尾也盤成了丸子頭,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後頸,看起來比平時的馬尾造型多了一分朝氣和可愛。她雖然個子不矮但體型纖細,和對面的大高個隊長站在一起就顯得更加嬌小了,任誰看了都以為二班選了個花瓶上來。
“哎?二班的隊長居然是甘棠!”說話的是和張裕一道來的一班的男生,他居然也知道甘棠的名字,柯席遠動了動耳朵,狐疑地看過去。
另一個男生接著道:“切,我早就知道了,之前在籃球場的時候碰到過,真沒想到他們班的班主任會讓她當隊長,感覺跟我們班的陳璇站在一起好弱啊,待會兒不要被打哭吧。”
“哭了好,哭了你就可以在女神面前展現你憐香惜玉的優良品質了哈哈哈哈……”
幾個男生說得正起勁,好在張裕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正在蔓延,及時出聲打斷了:“好了別意淫了,留著嗓子吶喊助威吧。”
轉過頭去瞟了一眼柯席遠,他的臉色果真只能用冷若冰霜四個字來形容,正咬牙切齒地從嘴角擠出一句話:“想看甘棠哭?老子先把你們幾個給揍哭。”
張裕渾身抖了抖,暗道妹控惹不得,而後就裝作沒聽到似的把口袋裡的擴音器拿了出來。
隨著他的動作,觀眾席上響起一陣整齊的吶喊口號——“一班出場、銳不可當,一馬當先、唯我一班。”
張裕就是他們班的拉拉隊活躍分子,也不管柯席遠的感受了,拿著喇叭就是一通狂吼。
高亢的吶喊聲聽得柯席遠直皺眉,等好不容易挺過去了,對面的二班又響起口號,只是他們不如一班的如此響亮整齊,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男生,原來其他人在上午看完了男生隊的比賽後就回去了,對她們女生隊是一點都沒抱希望,連看都不來看,只有那個肥胖的張教練腆著肚子懶洋洋地坐在觀眾席上,從這一點來看,氣勢上就比一班弱了一大截。
柯席遠看了看場上,甘棠正和一班隊長準備跳球,在對方魁梧的身軀下,她的確顯得弱小無助了。
柯席遠心裡一揪,想也沒想就奪過張裕手裡的擴音器,朝場上喊道:“甘棠,加油!”
他中氣十足,一個人就可以營造出整個拉拉隊的氣勢,洪亮的聲音在室內籃球場上回蕩,也就是同一時刻,裁判的口哨聲響起。
場上的甘棠被這一聲吶喊嚇得一怔,第一個球就失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