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秋挑了挑眉毛,對於嘉毓說:“如果是二表哥去堵門的話,我今天怕是嫁不出去了。”於家二少爺於謹昌是隆慶四年的探花郎,要真是存心為難葉限,葉限今天可能還真進不了門。
外邊又是哄鬧又是調笑喧嘩得很,徐苓好奇就拉著於嘉毓出去圍觀,羅懷秋只能和於大奶奶坐在內室裡,聽不分明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等得百爪撓心。於大奶奶撫著羅懷秋肩頭,笑道:“秋表妹別擔心,昌哥兒自有分寸,不會太為難葉世子。”
過了一會兒徐苓和於嘉毓回來,羅懷秋剛想問她們,徐苓又搶先說出了羅懷秋心聲:“秋表妹是不是想問夏表哥他們問了什麼?”羅懷秋瞪了徐苓一眼,徐苓笑得更開心,“這我可不方便說,還是等晚上葉世子自己告訴表妹吧。”
羅懷秋無奈,不去理徐苓,眼觀鼻鼻觀心地端坐在那兒等著出嫁的吉時到。
到了午時差一刻,子杏和子棠回來引羅懷秋去紫安廳拜別父母。羅紹勳不在,只有於氏一人告誡叮囑羅懷秋。
“某雖不敏,敢不從命。”羅懷秋跪在軟墊上,最後向於氏拜了一下,原本以為哭嫁不過是個形式,這時淚水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一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軟墊上。
子棠把羅懷秋扶起來,看著羅懷秋臉上的淚痕,嚇了一跳,“小姐,您別哭得這麼厲害,您這樣妝都花了。”
羅懷秋卻止不住,於氏走上前來要送羅懷秋上轎,看著她滿面淚痕,嘆了口氣,摟住羅懷秋,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喜娘,別哭,總歸長興侯府在永清也不算遠嫁,以後常有機會回來看看。再不濟讓葉任之在京城置個宅子,左右他也要在大理寺上衙。”
羅懷秋搖了搖頭,用力回摟住於氏沒有說話。於氏輕輕拍著羅懷秋的背,心中萬般不捨,還是隻能半摟半推地把羅懷秋送到門邊。
“喜娘,沒關系,再過三天就能回門,你要是住不慣或是受委屈,大不了我常接了你回來。”羅懷夏把羅懷秋背到背上,輕聲安慰道。
羅懷秋破涕為笑把頭埋在羅懷夏頸窩,含含糊糊地說:“哥哥盡哄我,嫁了人哪有這麼容易回來。”
羅懷夏揹著羅懷秋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到馬車邊,把她抱上車。羅懷秋上了車,拉著羅懷夏不肯鬆手。羅懷夏把羅懷秋的手合攏在他的掌心,羅懷秋隔著蓋頭朦朦朧朧看見羅懷夏似乎俯身向湊近她,卻被另外一個人攔住了。
“大舅爺就送到這兒吧。”羅懷秋聽到葉限的聲音,羅懷夏的身影被一身似火紅衣遮住了,“您放心,葉某絕不會讓斯逸有受委屈的時候。”羅懷秋的手被葉限拉著,葉限的掌心溫熱濡濕,滾燙的溫度從羅懷秋指尖一直傳遞到心尖,再染紅了她的耳尖。
羅懷夏定定地看著羅懷秋,最後把嘆息留在喉間,難得向葉限露出一個笑容,“說到做到。”羅懷夏伸手拍了拍葉限的肩膀,轉身離開馬車。
“斯逸,馬車裡有點心和水,”葉限回頭對羅懷秋叮囑道,“從京城到永清大概兩個多時辰,你若是累了可以小憩一會兒,頭上的翟冠難受的話也摘下來好了,反正丫鬟都在,一會兒再戴。”
“那你呢?”羅懷秋緊緊抓住葉限準備抽回去的手,關切地問道,“你要一直騎馬嗎?”
葉限低低地笑了一下,低下頭靠近羅懷秋,“擔心我呢?”葉限胸前的球花墜到羅懷秋肩上,帶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燻陸香,“我就騎一陣馬,出了京城也坐馬車。”
葉限也沒說什麼曖昧的話,那聲線卻莫名的撩人。羅懷秋縮回馬車內,聳了葉限一把,“那就趕快!”
葉限又低聲笑了起來,隔著蓋頭摸了摸羅懷秋的側顎,這撫弄寵物的動作讓羅懷秋又羞又惱,“啪”地甩上車簾不再理會葉限。
京城到永清近六十裡的路程,羅懷秋原以為很難捱,沒想到她只是稍稍假寐了一會兒,睜開眼就到了長興侯府。
“新娘子到啦!”不知道是哪家街坊的小孩在馬車外歡快地招呼,緊接著四周響起熱鬧的吹吹打打,羅懷秋糊裡糊塗地就被安樂安寧攙下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見縫插針碼了一章……
希望還有小天使沒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