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小不點竟然敢這麼連名帶姓地稱呼他,葉限挑了挑眉毛,“你可真有禮貌,誰教你這麼叫我的?你姐姐?”
天恩搖了搖頭,“不,姐姐叫你‘葉限這個別扭精’。”
葉限被氣笑了,“別扭精?什麼玩意兒?羅斯逸還說了我什麼壞話?”
天恩又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葉限摸了摸天恩的頭發,溫聲道:“天恩聽話,我給你吃窩絲糖。”
天恩不屑地躲開葉限的手,“誰要吃窩絲糖,我有姐姐做的梅花糕。”
葉限這才發現天恩旁邊的小幾子上放了一個食盒,裡面擺了兩塊賣相精巧的粉色小方糕,“你姐姐竟然還會下廚。”
天恩不服氣地撅了撅嘴唇,指了指最後一塊剩下的梅花糕,“什麼叫竟然!姐姐會做好多好吃的。不信你嘗嘗!”
葉限撮起那塊小方糕,咬了一口,皺眉道,“太甜。裡面放的是砂糖吧,應當放蜂蜜。”
天恩還要反駁,外頭卻傳來丫鬟通報的聲音,過了不一會兒於氏和高氏相攜而入。
“於夫人可還滿意?若是有不足的,可盡管說來。”高氏一邊進門一邊對於氏說。
於氏面帶笑意,看起來是真心滿意,“勞煩您費心了,陳設傢俱皆是上乘,尤其是那幅趙昌之的畫,真正是有價無市。還有後院那兩株骨裡紅梅,在幹冷的北直隸能養活實屬不易。”
高氏哈哈一笑,“那兩株骨裡紅梅是得之不易,長順這小子費了好大功夫才從應天府尹那兒討來的……”
正巧這時葉限和天恩站起來向兩人行禮。葉限聽了高氏的話,輕輕咳了一下,“見過母親和於夫人。”葉限一邊微微屈身行禮,一邊打斷高氏,“說起應天府尹,前兩日才幫他搞到了十五萬鹽引,這事還沒和父親說過。”
高氏聽到鹽引的事情果真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皺眉道:“你怎麼摻和到鹽引的事情裡去了?江南官場盤根錯節,多是世家門閥把持,咱們長興侯府和他們毫無交集,你別把自己搭進去……”
葉限微笑了一下,又將話題引開去,恭敬地對於氏說:“於夫人,現在已近巳時半,您可要在長興侯府裡用了午飯再回京城?”
於氏自然是婉拒了葉限的好意,招呼天恩過去,與高氏又是一番寒暄道別,準備離開。
天恩擦了擦嘴巴,向於氏走去,在經過葉限的時候輕聲自言自語道:“姐姐說的沒錯,葉限就是個別扭精!不就是為了討姐姐歡心想辦法討梅花嘛!還不肯承認!”
葉限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天恩一眼,小家夥像是怕被他抓住,哧溜一下跑到於氏身邊,躲在於氏身後還向葉限眨了眨眼睛。葉限只覺得天恩狡黠的樣子與羅懷秋像極了。
晚上羅懷秋準備安置了,於氏卻突然造訪沛芹院。羅懷秋見於氏穿戴整齊笑意盈盈地走到她床邊坐下,心裡頭隱隱有了些猜測,“母親,您是不是對明日的婚禮還有別交待?”
於氏慈愛地摸了摸羅懷秋的臉,笑意更盛,“喜娘別緊張,娘親只是與你說些經驗之談。”
於氏從大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攤到羅懷秋膝上。果不其然,是一本避火圖。
羅懷秋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只能訥訥地隨口胡謅:“這畫得挺精緻的,莫非是六如居士畫的?”
於氏忍不住笑了,“你還知道六如居士善畫豔圖,那娘親倒是不用多教你了,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羅懷秋連忙否認,於氏也沒有多為難她,沒去追究羅懷秋怎麼知道六如居士的事,很快進入正題。
還好於氏尺度不太大,而且羅懷秋嫁過去以後是要做宗婦的,沒必要學那些什麼閨房秘術籠絡良人,於氏講的東西完全在羅懷秋知識範圍內。
於氏講得差不多了,將小冊子合起來讓安寧收到羅懷秋箱籠裡。羅懷秋以為於氏要走了,便起身送她。於氏卻握住羅懷秋的手,躊躇了一下,最後低聲道:“今日我去長興侯府可以看出葉任之待你是上心的,但這份心意能維持多久,誰也說不好。”於氏的手心幹燥微涼,讓羅懷秋原本躁動的心也冷靜下來,“喜娘,閨房之事第一次不一定總是稱心如意,就算不盡人意,你也得忍著,以後也不要逃避。以後夫婦之間,也是要你迎合的多。葉任之的脾性想來你比我更瞭解。娘親自然希望你們能舉案齊眉,但是夫妻之間有些苦頭也只能自己嚥下去。喜娘,無論如何,定國公府都是你的依靠。”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因為時差的原因,我沒寫完就上傳了……
現在是重新寫好了再上傳的版本
十分抱歉最近更新很少,實在沒有得空的時候
另外:六如居士就是唐伯虎,嘿嘿大才子業餘愛好畫美人豔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