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齊呆了一會兒,才有些怯弱地回道:“沈、沈大人還沒有講到《詩經》……”
朱駿安皺眉,朱駿齊都已經九歲了,怎麼會還沒有學到《詩經》。朱駿安看了葉貴妃一眼,淡淡地說:“齊哥兒今年已經九歲了,也該獨領一宮了。齊哥兒不能總是在貴妃娘娘的庇護下。本宮瞧著惠安宮正適合齊哥兒住。”
葉貴妃聞言面色有些僵硬,屈身行了一禮,“殿下說的是。但齊哥兒不比殿下夙慧,齊哥兒身子骨自幼比尋常孩子弱一些,若是這麼早獨自住出去,臣妾實在是不放心。”葉貴妃心裡嘆了一聲,知道今天這一次算是得罪朱駿安了。惠安宮和景陽宮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朱駿安將他們母子分離,已是對葉貴妃相當嚴厲的警告。
朱駿安隨意地笑了笑,“這有何不放心的。又不是不讓娘娘見齊哥兒。齊哥兒是本宮的親兄弟,還會有膽大包天的奴才敢怠慢齊哥兒?”
葉貴妃知道此時已成定局,垂下眼睫不再反駁。但是她抬頭看看茫然無措的女兒和怯懦害怕的兒子,心中終究覺得不平。葉貴妃閉了閉眼睛,在心中默默對葉限說了聲抱歉,再睜開眼睛時神色已是一片堅定。
“殿下。”葉貴妃忽然向朱駿安跪下,“還請殿下恕罪。臣妾先前並未欺騙殿下,長順的確已經離開了景陽宮。但臣妾還隱瞞了長順他來景陽宮的緣由。”
朱駿安心底冷笑,知道葉貴妃待葉限再親,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兒女更重要。
“長順他來景陽宮,是懇求臣妾替他藏匿定國公府兩位夫人和東寧鄉君。”葉貴妃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地說道,一旁的朱琦洛聽了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朱駿安面無表情,“然後呢?”
“臣妾心中驚駭,長順這個要求實在太過有違禮數,臣妾自然是不能應允。臣妾擔心長順會頭腦發昏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就悄悄在茶水裡下了藥,將長順迷昏後命人將他送出了宮。”葉貴妃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艱難地將話語慢慢說完。
朱駿安冷笑了一下,“貴妃娘娘這麼空口白牙地隨口一說,如何讓本宮信服?那麼定國公府二位夫人和東寧鄉君呢?葉限沒有將她們藏在景陽宮,活生生三個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葉貴妃緩緩流下兩行淚珠,搖了搖頭,明豔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種悽婉的美感,“臣妾不知。臣妾真的沒有膽量私藏命婦啊。”
朱駿安可沒到憐香惜玉的年紀,冷漠地看著葉貴妃,剛想再說些威脅的話語,寧誠安卻神色微妙地走回他身邊,“殿下,奴才連地宮都查過了,還真沒有羅家兩位夫人和鄉君的影子。”
朱駿安皺眉,他是相信寧誠安的忠心和能力,連寧誠安都找不到人影,莫非葉限還真沒有將人藏在景陽宮?
朱駿安深深看了葉貴妃一眼,葉貴妃滿面淚痕,看著朱駿安的眼神盡管充滿了哀求的意味卻十分坦蕩。
朱駿安只覺得自己被耍了一般,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回宮!”
貞順門口,一輛馬車骨碌碌地駛來。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還有人要出宮?”守門的錦衣衛掐了掐虎口,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按著刀柄上前攔住馬車,“裡頭什麼人?宮門早關了!鬼鬼祟祟的,大半夜還出什麼宮啊。”
馬車裡探出個太監的腦袋,滿面堆笑地對那錦衣衛說:“將軍行個好,咱家是貴妃娘娘宮裡的,娘娘命咱家送個人出宮。”
錦衣衛認出這個太監的確是景陽宮裡頭一個官職不低的管事太監,但還是皺眉道:“不是卑職不給公公這個面子,但這大半夜的開宮門實在不合規矩,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卑職也擔受不起啊。”
那太監將手伸回袖管,很快又碰了碰錦衣衛的曳撒,那錦衣衛感到自己的側擺重了些,“將軍,你我都是奉命行事嘛,這貴人之間的事情哪是咱們這種小人物弄得懂。”錦衣衛撈起太監塞進來的錢袋,剛想說話,那太監又神秘地將頭湊近了些,低聲說,“將軍,咱家當您是可靠人,您知道咱家這回送什麼人出宮嗎?”一邊說著一邊將車簾子撩得高了些,那錦衣衛見狀也就湊上前往車廂裡探看。
“這是……”錦衣衛看到裡頭躺了個眉目如畫的清秀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這裡是存稿箱時雨。
時雨從今天到八月十七號要到美國看姨媽一家,所以可能不大有機會更新……
存稿可以支援到4號,之後可能就要請十三天假……
對不起大家……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