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允長嘆了一口氣,只能怪他自己對顧錦朝動了心思。
“往東邊走,一直走到那塊臨摹褚遂良《雁塔聖教序》的碑旁邊,再左拐,經過三塊碑就可以出去了。”陳彥允忽然開口,聲線平靜地對羅懷秋說。
羅懷秋原本渾身僵硬地站在一旁,忽然聽到陳彥允的話,腳底下一抖差點沒摔倒。羅懷秋趕緊抓住身旁的石碑,勉勉強強站直身子。但是她落腳踩得太用力了,地上潮濕的泥土不小心有幾點濺到了陳彥允松花色的直襟上。
羅懷秋驚恐萬分地抬起頭,看向陳彥允的眼神可以說是十分絕望,“陳大人……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陳彥允有一個女兒,但從小是發妻江氏撫養,陳彥允也沒有認真管教過。現在看著羅懷秋,陳彥允忽然有一種想罰她抄《女戒》的沖動。
陳彥允閉了閉眼睛,呼吸綿長,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和地說:“無妨,你出來得久了,定國公夫人想必也會著急,快些回去吧。”
羅懷秋確定自己從陳彥允的話語裡聽出了勉強。
“陳大人海量,懷秋告退。”如果說先前的驚慌失措羅懷秋是有演戲的成分,現在她真的是一秒都不敢在陳彥允面前多呆了。
看著羅懷秋迫切離開的背影,陳彥允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長長地嘆了口氣,陳彥允負手繼續往碑林更深處走去。
陳彥允給她指的方向和羅懷秋入碑林時不是同一個方向,因此羅懷秋雖然走出了碑林,卻沒有遇著守在碑林門口的安樂。
羅懷秋有些煩躁,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蒼翠樹木哪看得出東南西北。羅懷秋只得瞎子摸象一般隨意選了個方向往前走。
“鄉君?”
羅懷秋聞聲轉頭,竟然看到了顧錦朝領了個丫鬟朝她這裡走來。
“顧二小姐。”羅懷秋也微笑有禮地向顧錦朝點了點頭,“顧二小姐可也是前來觀摩這碑林?”
顧錦朝笑著搖了搖頭,“民女是去燈樓供奉長明燈。鄉君是剛從碑林出來嗎?民女先前看見鄉君的侍女似乎在碑林西南面守著。”顧錦朝抬手指了指與羅懷秋出來走的路完全相反的方向。
羅懷秋有點懷疑陳彥允是不是故意指反的。
羅懷秋善意地向顧錦朝笑了笑,“多謝顧二小姐。”兩人又相互致意了一下,羅懷秋就轉身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路,羅懷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照原著裡的情節,顧錦朝這回去點長明燈可是會遇上陳彥允。
羅懷秋抬頭看了看天,雖然天色並不如何清透,但也不是那種風雪欲來的灰暗壓人。羅懷秋有些著急,要是不下雪,顧錦朝又如何同陳彥允偶遇呢?羅懷秋剛想叫住顧錦朝再與她說兩句拖延些時間,但是一轉頭卻發現顧錦朝主僕倆早就已經走遠了。
羅懷秋只能搖搖頭,這些事情也無法強求。像上回她硬是想給顧錦朝和陳彥允兩人牽線搭橋,最後自己搞得精疲力盡,還被陳彥允存疑於心。她管好自己便是。
羅懷秋沿著顧錦朝給她指的方向一路摸索著,終於找到了安樂。
安樂見到羅懷秋後如釋重負,都不顧主僕之禮,上前緊緊抓住羅懷秋的手,“小姐您、您可算回來了!快回去吧,夫人讓咱們快點回去。”
羅懷秋皺了皺眉,握住安樂的手,讓她冷靜下來,“不急,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樂仍舊驚慌失措,有些結巴地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子杏姐姐剛剛從夫人那邊過來通知奴婢,讓小姐您快些回去。好像、好像是涉及皇上的事情……”最後一句安樂說得很輕,羅懷秋差點沒有聽清。
涉及到皇上?羅懷秋心底一沉。抬頭看了看天空,先前她還嫌這天空太晴朗,不會下雪,彷彿就是一瞬之間天色就變得暗沉。可以想見,在鴉青色的天幕背後是醞釀已久的狂風暴雪。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求評論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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