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洛本準備和羅懷秋好好理論一番的,誰知她這麼輕易地就臣伏了,只讓她覺得沒意思。朱琦洛不怎麼高興地看了羅懷秋一眼,不情願地說:“長順表哥要本宮捎東西給你。”
羅懷秋吃了一驚,葉限膽子可真大!這種時候還敢讓永寧公主替他夾帶私貨。羅懷秋皺了皺眉,“殿下,葉世子現在可是也在宮中?”
朱琦洛也皺了皺眉,“你又是機緣巧合之下知曉的?”
羅懷秋啞然,搖頭道:“臣女只是猜測。不知葉世子有什麼東西勞煩殿下捎帶?”
朱琦洛肉乎乎的小臉鼓了鼓,慢吞吞地從袖子裡抽出一隻小小的信封,拿在手裡,“呶,就是這個。”
朱琦洛只是將信封捏在手中,並沒有交給羅懷秋的意思。羅懷秋也不敢硬取,只能尷尬地盯著朱琦洛的小胖手。
朱琦洛拿著信封,小臉漸漸紅了起來,躊躇了許久,好像才鼓起勇氣開口:“你……本宮不許你喜歡長順哥哥!”
羅懷秋一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禁有些想笑。但看著朱琦洛燒得通紅的小臉,生生剋制住笑意。她既敬佩小姑娘的坦蕩無畏,也同情她這份純真的感情終究只能是個念想。朱家的公主只能嫁平民或是僅有爵位而無實權的小勳貴,朱琦洛就算再得隆慶皇帝喜愛,也不可能為她破了祖制。想到這裡,羅懷秋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溫柔,“殿下放心,臣女可不敢肖想葉世子。”
朱琦洛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將信封交到羅懷秋手裡,“裡頭是長順表哥寫給你的東西。”
信封封了蠟,看樣子還沒有人開啟過。羅懷秋猶豫了一下,還是當著朱琦洛的面拆開了封蠟。
朱琦洛撇了撇嘴,徑自走到一旁的八仙桌邊坐下,正好斜背對著羅懷秋。
羅懷秋感激地向朱琦洛笑了笑,抽出信紙,開始讀起來。
這是羅懷秋第一次看到葉限的字,不知道為什麼臉忽然就有些燙,好像葉限就在她面前一樣。羅懷秋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凝神讀信。
葉限和她大致講了現下的局勢,與羅懷夏講的差不多。有一點卻是羅懷夏沒說到的,福建布政使王臻原先是高恭的人。羅懷秋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信紙,再想到張家對羅家古怪的態度,忽然懷疑給武定侯定罪或許不是張居廉的本意。而王臻可能又有張居廉的把柄,使張居廉不得不順著他的意圖走下去。
葉限在信中還提到,武定侯在一個月前同福建備倭督司的人一起出了海,至此音訊全無,可能是在海上遇到了什麼情況,絕不是與倭寇私通。安懷敏是因為丟了興化衛自知複起難度極大,便投靠了王臻,一起上摺子彈劾武定侯,想把武定侯整垮,再換他做總兵。
有了葉限的這些解釋,羅懷秋腦海裡的思路清晰起來,心中也不那麼茫然無措。羅懷秋揉了揉額角,忽然想起她的親舅舅就是福州知府,若是能讓他證明武定侯的清白,那事情必定會有轉機。
羅懷秋收起信紙,起身問朱琦洛:“殿下,葉世子現在還在宮裡嗎?”
朱琦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羅懷秋與羅懷夏聯系不上,唯一可以與外界聯系的方式恐怕只有透過永寧公主找葉限。羅懷秋閉了閉眼睛,不去想葉限肯不肯幫她,只抓住一線希望盡力一試。羅懷秋想給葉限回信,卻發現屋中沒有筆墨。羅懷秋心急如焚,卻在房間角落的籮筐中發現了一隻繡了一半的繡繃。羅懷秋趕緊拾起針線,用她拙劣的女紅開始繡字。
“羅懷秋,你要幹什麼?本宮要回去了,呆的時間太久皇後娘娘要起疑的,本宮好不容易讓人把那宮女支走。”羅懷秋剛繡了半個福字,朱琦洛就走過來催她。
羅懷秋只能匆匆忙忙地繡了“福州”兩個字就倉促地把方帕從繡繃上扯下來,塞給朱琦洛,“殿下,求您把這個交給葉世子吧!”
朱琦洛拿著方帕怔了怔,瞬間神色就變得不大好,“你是想幹什麼!與長順表哥私相授受嗎!羅懷秋你……”
羅懷秋猛然跪了下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湧出來,啞聲到我:“殿下,求求您幫幫臣女吧!臣女滿門性命或許就拖在這方小帕子上了。”
朱琦洛被嚇了一跳,接過帕子,訥訥地說:“本宮幫你就是了,何必……”
作者有話要說: 羅懷秋:殿下放心,臣女可不敢肖想葉世子。
葉 限:殿下放心,是臣肖想羅懷秋。
朱琦洛:你們都欺負本宮,怎麼沒有人肖想本宮……
羅懷夏:似乎之前長興侯夫人暗示臣尚永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