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葉限和張十一郎則是一路無話。
差不多快到書房的時候,張十一郎忽然開口:“葉世子剛才可真夠冷淡的。杜二小姐姿容也算是名動宛平。”
葉限皺了皺眉,原以為張十一郎好歹也是張居廉教養出來的,沒想到這麼淺薄。
張十一郎見葉限不理他,笑道:“葉世子這樣倒讓我糊塗了。難道說皇後娘娘並不是有意給貴府和永陽伯府說親嗎?”
皇後想給他說親?葉限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張十一郎,他和氣地向葉限笑了笑。葉限覺得心頭堵了口濁氣。
葉限冷笑了一下,“皇後娘娘都沒給你說親呢,哪裡輪得著我。十一少爺倒是對這些家長裡短感興趣。難怪張家除了張閣老也就三少爺一個進士郎。”
這話有些刻薄了,張十一郎是十五歲的少年舉人,任誰都要贊一聲芝蘭玉樹,葉限卻嘲諷他鼠目寸光,甚至連帶著一個張家都貶進了。
張十一郎輕輕呵了一聲,倒沒生氣,管自己在羅懷夏的書房裡隨意踱步。
羅懷夏走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書房裡的氣氛冷清得可憐。
“羅世子還喜歡寫篆書?”張十一郎輕輕掀起案頭上的一頁宣紙,問羅懷夏。
羅懷夏怔了怔,隔著書案看了一眼,搖頭道:“不是我寫的。”
“這好像還是小篆的變體。上面寫的是什麼?長……順?”張十一郎饒有興致地歪頭看著,沒注意到羅懷夏和葉限的神色瞬間變了。
“長順是什麼?哪兒的地名嗎?”張十一郎笑著抬起頭看向羅懷夏。
羅懷夏壓下心頭的驚異,面色日常地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有可能吧,貴州那兒好像有個地方叫廣順。”
葉限抽了抽嘴角,倒沒說什麼。
“十一少爺不是說要看那幅玉泉山人的《寒江系釣圖》嗎?您過來看,在這兒。”羅懷夏從畫筒裡抽出一卷長軸,小心地在案頭上鋪開。
張十一郎繞過書案,站到羅懷夏身側俯身觀摩起來。
趁張十一郎看的投入,羅懷夏壓著火氣悄聲問葉限:“那兩個字怎麼回事?”
葉限翻了個白眼,也是語氣不善地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你的書房。難道你以為這麼醜的字是我寫的?”
羅懷夏冷笑了一下,“嘿,那有趣了,還專門有人去模仿葉世子的花押。”
葉限皺了皺眉,“這生疏的筆法一看就是照著圖樣描摹的。而且我不怎麼用這個花押,你們家裡更不可能有我的花……”葉限說到一半忽然住口,想了想,問羅懷夏,“剛才羅懷秋是不是來過你的書房?這字恐怕是她……”
“羅世子,《系釣圖》末尾的跋是誰作的?”張十一郎忽然直起身子問羅懷夏。
羅懷夏警告地看了葉限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趕緊也傾身湊到圖捲上,“對,這個跋沒落款,但家伯父認為是楊文貞公所題。”
“楊文貞公題的!”就算是如張十一郎這般見多了名畫的都不禁有些訝然。楊文貞公雖然所作詩文眾多,但留下的筆墨真跡卻不多,像這種為他人畫作題跋的更是罕有。這幅《系釣圖》與其說是珍貴在玉泉山人的畫功,不如說是珍貴在楊文貞公的題跋。
羅懷夏笑道:“這幅畫我原是想送給張大人賀四十八壽辰的,後來覺得寒江系釣未免太寂寥了一些,就另尋了一幅前宋朱銳的《溪山行旅圖》。”
張十一郎看著羅懷夏,揚眉一笑:“羅世子真是有心。朱銳雖不如李伯時之類頗負盛名,但遺世作品極少,難為羅世子尋得到。”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朱銳的畫,張十一郎原以為羅懷夏將門子弟不擅丹青,這麼一番下來倒大有改觀。
葉限則是一個人斜靠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他們二人談笑。心裡卻是在尋思羅懷秋哪裡得來他的花押,而且還是他的乳名。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開學了啊……
之後就要開始長達三個多月的請假……十分抱歉!但是高三最後還是要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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