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羅懷夏見羅懷秋一臉迷惑,自嘲似地笑了笑,招呼長庚替他把筆墨收起來,“好了,喜娘,這些事情你我現在都幫不上忙。爹爹有何先生替他操心呢。走吧,去看看你的白將軍。”白將軍是武定侯先前給羅懷秋帶回來的一隻陝西細犬,還只有三個月大,雖然小,卻氣勢十足威風凜凜。羅懷秋擔心院子裡的小丫鬟怕狗,就放在玉鞍堂裡養。
白將軍雖然是羅懷夏命人養著,卻好像認人似地只和羅懷秋親。羅懷秋對小動物其實沒什麼喜好,但是架不住這只瘦精精的小白狗睜著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睛拼命往她懷裡鑽。羅懷秋抱著小狗溫熱的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毛。
“白將軍這是認主人呢。”負責飼養白將軍的小廝笑著討好羅懷秋,“小的先前給白將軍餵食的時候還差點被咬了一口。這會兒在小姐懷裡就這麼乖巧了。”
羅懷秋低頭看它,小家夥好像聽得懂人話一樣,張開眼睛懶洋洋地看了那小廝一樣,氣勢十足。羅懷秋被這小家夥靈氣十足的樣子萌到了,忍不住捏了捏白將軍的小耳朵。白將軍好像覺得被冒犯了,抗議地向羅懷秋嗚嚥了幾聲。
羅懷秋看著小細犬水潤的黑眼睛和潔白的茸毛,還有那驕矜的氣質,莫名就想到了……葉限。
葉限打了個噴嚏,瑩白的手指揉了揉鼻子。
小廝朗月嚇得趕緊給他披上瀨兔皮鬥篷。葉限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推開朗月。書房裡烤著銀炭呢,哪裡需要穿鬥篷。
真是奇怪,他的風寒明明三天前就好了,怎麼還會打噴嚏。
“世子爺,你之前要俺查的勒個事情查出來了哈。”李先槐端著一盅湯藥走進來,“哦,對嘍,這個是夫人要俺拿來的。”
葉限皺著眉頭拿調羹攪了一下湯盞,發現是他最討厭的當歸黃芪烏雞湯。想到高氏每次都要派人來檢查,葉限只好強忍著膩味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說吧,是不是高恭的人。”葉限耷著眼皮懶洋洋地問李先槐。
“先人闆闆,世子爺您真是神了。”李先槐大吃一驚,“你啷個知道是高恭的人。辣個太監明面上還真是坤寧宮的人,事情發生之後就說是不小心摔井裡翹了。後來俺查下去發現他和高恭的幕僚黃益有過接觸。俺就抓了黃益身邊一個伺候的小廝,那瓜娃子沒幾下就招了,說是黃益吩咐辣個太監拐帶武定侯府大小姐。而領世子爺您往順貞門走遠路的那個畫梨也被買通了。”
葉限實在吃不下烏骨雞湯,泛惡心地把調羹扔到桌子上,用汗巾擦了擦嘴角。如果這是高恭幹的話,目的估計就是挑撥武定侯府和長興侯府,順帶挑撥皇後和皇貴妃。歸根結底還是高恭想排除異己,不讓武臣坐大。但這有什麼意思,從徐捷到高恭,這幫文臣折騰了這麼久也沒扳倒長興侯府,就這麼一個蠢計謀難道就能讓長興侯府有損失不成。
“但古怪的是,辣個太監是皇後的人下的手。”李先槐的話讓葉限怔了怔,他目光懷疑地看向李先槐。
“世子爺,俺可不敢耍你,這事是皇貴妃查出來的。”李先槐無辜地辯解,“這件事武定侯府不好意思提,皇後竟然也沒給武定侯府一個解釋。就是武定侯府大公子獲封世子的時候皇後順便給武定侯府大小姐也賞了一些東西。”
葉限捏了捏眉心,沒想到皇後也給扯了進來。不過張居廉是太子的老師,高恭又是張居廉的恩師,皇後會和高恭有牽扯倒也不完全說不過去。
恐怕皇後幫高恭排擠武定侯府的時候也沒料到皇帝會讓羅懷夏做東宮伴讀。這下皇後是裡外難做人了。
不過這些和長興侯府關系不大。高恭這回又把武定侯弄到福建當總兵,明知道武定侯對付倭寇毫無經驗,明擺著是想讓他和安懷敏一樣翻不了身。但高恭這樣做未免也太將兵家重事當兒戲了。
武定侯怎麼樣就看他自己造化了。看皇上的態度,就算剿冦失敗,至少武定侯府的爵位還能保住。
正月十四的時候武定侯出任福建總兵的文書正式下來了,二十號他就得啟程去福建。於氏很擔心,武定侯倒是雲淡風輕。左右他也看穿了這是高恭想搞他,最壞的結局不過和安懷敏一樣被一擼到底。
正當京中各家都以為武定侯得罪了高恭,前程堪憂的時候,正月十五元宵太子卻命人送了兩盞水晶雕的花燈到武定侯府,又讓武定侯府風光無限。一時京中眾人都不知該以什麼態度對待武定侯府,結果就導致今年元宵武定侯府收到了大量節禮,卻幾乎沒有一戶人家登門拜訪。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本來準備好好學習停更的,但是被小仙女秋丫頭感動到,偷偷摸摸地碼了這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