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樣的話段宏會難過吧。想到自己的生父,牛念又覺得心疼。
一夜獨眠無話。
轉天一大早,牛念錯過早高峰去宏圖見邵鵬。
短短一個月,卻好像物是人非,寫字樓前道路兩旁樹木的葉子落了一半,顯得有些蕭瑟落寞。牛念沒看到那輛銀灰色的車。
走進一樓大廳,頓時覺得暖和不少,牆壁上的指示牌標註的還是那些熟悉的公司,四樓有仝年的公司,宏圖在十八樓。
像從前一樣按下十八樓的按鈕,牛念站好,任由電梯將她帶到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的十八樓。
離宏圖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牛念就聽見金麗倩打電話的聲音:“我們保證按時送到,這個請您放心。明天才是deadine對不對?”
牛念進門的時候,正看見金麗倩放下電話聽筒,抄起桌上的杯子,很沒形象地喝水。
她一眼看見牛念,跟看見救星一樣,大喊出聲:“組長!”
牛念朝她笑著點點頭。
金麗倩立刻朝著牛念奔過來,拽著她左瞧右瞧的,說:“你是不是去旅遊了?曬得這麼黑。不過氣色不錯。組長你可千萬得回來啊,我一個人:“你做得很好啊,穩住客戶,解決問題。”
金麗倩搖搖頭,說:“我現在做的僅僅是穩住客戶,解決不了問題。你走之後,我們接了一個單子,其中有一項,客戶組織的活動需要一批印著ogo的外套,數量不少呢,邵經理就把這個活兒攬過來了。他從網上找了一家店,衣服是現成的,只需要印上ogo。數量多,店家分了三個箱子寄過來,現在收到了兩箱,還有一箱不知所蹤。下單的時候只有一條連結,只提供了一個快遞單號,到現在東西找不到了,店家推諉責任,把快遞公司的電話甩給我們就不出聲了。邵經理搞不定,一股腦兒又推給我,你說,我去哪兒找啊!”
牛念問:“你聯系快遞公司了嗎?他們怎麼說?”
金麗倩說:“我當然第一時間聯系過了,客服說幫我找,找到聯系我。可是我每天問,每天這個回答。”
牛念搖了搖頭,說:“客服並不去倉庫,只能把你的訴求傳達下去,能不能找到他們也沒辦法控制。”
金麗倩都絕望了,問:“那怎麼辦?”
牛念掏出手機,問她:“有運單號嗎?”
金麗倩說:“現在只知道到貨的兩單。”
牛念一看,這家快遞她很熟,跟她上個月打工的那家是連鎖。於是問:“運單是連號的嗎?”
金麗倩點頭。
牛念開始撥打電話,找電話客服索要門市電話,找門市索要中轉站電話,一個個電話撥出去,最後反饋到箱子最可能被遺留的地點。
牛念掛掉電話,對金麗倩說:“你記一個地址,下午找個人過去,跟倉庫的人好好說說,讓他們幫忙找一下。最近快遞太多,大概是滯留了。”
金麗倩慌忙抄地址,邊抄邊說:“組長有你在真是太好了,邵經理什麼事兒都不頂。”
牛念沒回答,一回頭,正看見邵鵬扒著辦公室的門框,朝他們這邊看。
邵鵬看見牛念發現他了,也不再躲躲藏藏,人模人樣地朝牛念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剛才的事邵鵬都看在眼裡,見牛念進了辦公室,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說:“牛唸啊,這次叫你過來,想談什麼你也知道。你在公司也這麼多年了,沒什麼功勞,也算有苦勞的,對吧?現在外面找工作有多難,我也是清楚的。公司是不會隨便放棄任何員工的。”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得連他自己都不信,但還得繼續說,“你看你這個人吧,怎麼都處理不好跟領導的關系,這樣吧,給你換個工作崗位,做後勤怎麼樣?時不時還能幫其他同事點小忙,就像剛才那樣。”
牛念都被氣笑了。原來把客戶的東西弄丟找不見是小事兒?她很想知道在邵鵬眼裡到底什麼是大事?
牛念好奇地問:“崗位變動之後的待遇呢?減半?”
邵鵬誇張地揮揮手說:“後勤嘛,又沒什麼事幹,無非都是些小事、雜事,工資嘛,是你現在的三分之一吧。”
牛念點點頭,說:“嗯,比最低工資標準還多了兩百塊錢。”
邵鵬說:“是啊,不少啦,現在多少大學生畢業沒工作呢。”
牛念說:“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