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淡淡地嗯了一聲,將那把剔骨刀拿到手中把玩了一會,指腹摩沙著上面的痕跡,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意。半晌後他若無其事地抬起頭,半開玩笑地跟左鶴說道:“這刀還挺新的。”
左鶴頭也不抬:“嗯,剛磨過。”
唐風看著刀口上那幾個被磨出來的印子,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做聲。瞥到一旁左鶴正在磨的那把,盯著看了兩秒後,他又笑了。
“兩把一樣的?”
「眼力這麼好?」
「我總覺他發現了什麼。剛剛他盯著那把刀看的時候神情就有點不太對勁。」
左鶴手上動作一頓,正想說點什麼矇混過關,卻又聽他淡淡地開口:
“嗯,運氣不錯。”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彷彿就是隨口一提,很快就轉移了視線。他把那把刀纏在自己沒受傷的那條腿上,然後重新爬上了房頂。左鶴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之後,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裝模作樣地又磨了兩下刀,左鶴用繃帶將那把刀綁在了自己大腿外側。
“我們接下來去哪?”
她抬頭朝著唐風喊道,後者拿下了望遠鏡,沖著來時的方向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並未立刻回答她。左鶴愣了一下,頓時就反應過來不對勁。雙手在雜貨堆上一撐,利落地爬上了屋頂。
“怎麼了?”她急切地問道。
唐風將自己脖子上的望遠鏡遞給她,神情十分嚴肅:“路變了。”
路變了?
左鶴拿過望遠鏡一看,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明明她剛會還拿著望遠鏡四處觀察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路況忽然就發生了變化——準確的說,是植物的分佈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將原本的路都遮掩了起來,如果不是還能看到人民公園的那個湖的話,她甚至還以為他們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隨機傳送到了哪個映象世界。
左鶴的神情也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直播間內的觀眾雖然無法看到她望遠鏡內的視角,但系統適當地放大攝像頭後效果也還差不多。
「媽呀,鬼故事啊?」
「可以說是非常靈異了。」
「植物還會動?從地裡鑽出來把根當腳跑嗎2」
「肯定不會是那樣啦。估計應該是和剛會那個大王菌一樣,急速催生的那種。」
「也許是陣法!移花接木陣?唉是不是這個名字來著……總之此處呼叫黃藥師!」
「行了,又瘋一個。」
「急速催生?為啥呀?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長了,也太奇怪了吧?會不會有人在搞事情?」
「也許是植物出現了自主意識哦嘻嘻嘻」
「可能是每一段時間都有變化呢,怪力亂神就別來了。也別搞得那麼陰謀論啊,怪恐怖的。」
“要回去看看嗎?”左鶴偏頭看向唐風,將望遠鏡遞了回去。
後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事確實來的蹊蹺,要是按照平時的想法肯定是要去查個究竟才能放心的,可是現在……
唐風放下望遠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算了,走吧。好奇心害死貓,現在情況特殊,我不能拖累你,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左鶴沉默,也確實是這樣。
“那我們去哪?”
唐風思索了一番,抬頭看向那漫天飛舞的蒲公英。
“跟著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