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出不意,到了半夜兩三點,舒妙璇在睡夢中被蔣安卉給搖醒,夜間看護從醫院打電話過來,通知費季倫半夜莫名其妙的發高燒,於是她和蔣安卉連忙搭計程車趕到醫院。
幸好,費季倫到了早上就退燒了,可能是因為抵抗力變弱,再加上他人緣好,應付不時來探病的朋友和同學,才會累得發燒。
但這麼一來,要延幾天才能出院,舒妙璇這下也不好把他丟給看護照料,想到對聶懷風的承諾,十分為難。
聶懷風知道舒妙璇並未如她對自己的承諾,還留在醫院,臉色不怎麼好,下班後立刻飛奔到醫院。
“為什麼還留在醫院?”想到某人居心不良,聶懷風無法像往常一樣看到舒妙璇就好聲好氣。
舒妙璇大概被他的壞臉色嚇到了,支支吾吾地問:“聶大哥,你生氣了嗎?”
聶懷風不回答,明知故問。他不只怒火中燒,還想帶她離開這裡,他無法忍受他的女人去照顧另一個男人。
“聶大哥,你不要生氣好嗎?”舒妙璇柔聲安撫他的情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麼生氣也是因為吃醋,有些好笑,也不再害怕他的怒火。
“我沒有辦法不生氣,妙妙,你昨天答應我不再照顧費季倫。”聶懷風聽見她柔柔軟軟的聲音,心緒稍微平靜一些。
“我知道,我沒忘記,只是費季倫半夜發高燒,我必須留下來。”舒妙璇跟他解釋,希望他能接受及諒解,“不過,你放心,安安答應我,會跟我輪流照顧他,我不會一直待在醫院。”她也覺得苦惱,可是人家因為她受傷,讓她不能太無情說不理就不理。
然而她太高估聶懷風的容忍力,他駁斥道:“他沒家人嗎?不是有看護?”
“他家人都住在南部,而且他不希望讓他們知道,怕他們擔心所以不敢通知……”舒妙璇頗能理解費季倫的想法,“至於看護,他不喜歡看護一直守在他身邊。”
“所以,他希望你守在病床前嗎?”聶懷風冷笑,費季倫這人真是毫不掩飾居心,只有舒妙璇傻傻地不會懷疑。
“你誤會了,他只是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我什麼也沒做,只是陪陪他說話而已。”舒妙璇怕他誤會,趕緊澄清。
“夠了。”聶懷風覺得她越描越黑,強壓著怒火不發,“妙妙,我問你,如果今天有個女生因為我而受傷,我像你一樣,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你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舒妙璇想也不想地拒絕,要是他敢這麼做,她絕對跟他鬧。
“妙妙,公平一點。”聶懷風心想她到底沒太糊塗,可是心底的怒火併有因此減少幾分,“你有想過我的心情,我也不願意你去接近任何男人。”
舒妙璇沉默了,覺得他說的沒錯,但是他強人所難的態度讓她很難受,還有一點憤怒,“我跟費季倫之間沒什麼。”
“我知道,可是你要證明給我看。”聶懷風從未懷疑她變心,只是兩人戀情一直不能曝光,讓他感到很大委屈,何時他必須這樣保護他的戀情?所以他對舒妙璇的佔有慾也是十分強烈,根本無法忍受任何男人接近她。
舒妙璇猛地抬頭,瞪大眼睛看著他,“你要我怎麼證明?”
“現在跟我走。”聶懷風斬釘截鐵地說。
舒妙璇不想跟他鬧得太僵,可是也不想百依百順地聽他的話,“現在不行,明天起……”
“現在跟我走。”聶懷風一字一頓地說,沒有轉圜的空間。
“如果我說不行呢?”舒妙璇擺出強硬的姿態,他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惹火了她。
“我現在走了就不會回頭。”聶懷風不想跟她吵,吵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又不想跟她妥協,只好逼她在他和費季倫作抉擇。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為了一個沒什麼威脅的男人逼舒妙璇表態,是不是太愚蠢?過往不管和什麼女人交往,從來只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幾乎沒有他為了女人去爭風吃醋。
他覺得,曾遊戲人間的他,活該。
舒妙璇臉色一青,下唇咬得發白,望進他的眼底深處,沒有開玩笑的意味,是一種讓她全身發冷的認真。
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嗎?
盤旋在心口的問題,讓她幾乎心碎。
聶懷風見她不回話,誤會她選了費季倫,整顆心往下掉,難受極了,甚至有股沖動想要撇開自尊逼問她為什麼?可是微弱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問了他一定會後悔。聶懷風毫不猶豫的邁開腳步,在舒妙璇沉默的注視下,蕭瑟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舒妙璇看著他越走越遠,心也越來越痛,想喊住他,可是喉頭堵得厲害,只能將心裡的酸澀化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收拾好難過的心情,舒妙璇這才回到費季倫的單人病房。
病房昏暗的燈光讓睡夢中的費季倫看起來十分安詳,舒妙璇不知道為了他和聶懷風起爭執值得嗎?
大概是舒妙璇收拾東西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費季倫,他一睜開眼,看到她的背影,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你要回去了嗎?”
舒妙璇沒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帶來醫院的雜志、零食塞進包包裡,“嗯”了一聲,再也沒聲息。
費季倫起身,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的動作,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舒妙璇頓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著他,疑惑寫在臉上。
費季倫露出笨拙的笑容,“我喜歡你,是不是讓你感到困擾?”
舒妙璇搖了搖頭,但隨後又點了點頭,悶悶不:“我不知道。”聶懷風是為了他跟她鬧別扭,可是,她覺得費季倫只是導火線,不全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