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忽然有些懷疑,她和盧天策的相識,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場錯誤。
否則,怎麼會害死了香草。傅紅生沒有武功,香草卻是跟著她踏過了屍山血海的人,怎麼能死的那麼不明不白。
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搭上了燕風仁。
燕風仁想報父兄的仇,想要她痛苦。可是她痛苦麼,燕雨不知道,她只知道……香草的死,必然要有人付出代價,而那個人,只會是傅紅生。
她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折磨任何人,那麼……殺了她罷。
殺了傅紅生,一切都結束了。盧天策的諾言,香草的命,甚至她和那個絕美如畫的少年的糾纏,都會塵歸塵土歸土。
所謂訂婚,就是簡單地交換各自的信物然後所所有人宣佈關系。
就在一切就緒的時候,那個一直沒有出現過的人終於現身了。
燕風仁!那個曾經和她關第極深的人,終於出現在這個訂婚典禮上。
他沒有帶旁人,一雙眼睛盯著盧天策和傅紅生的身上,“訂婚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夠少了我呢。兩位,我還有個禮物要送呢。”
傅紅生若是沒有得到這個人暗中相助,能做那麼多事情嗎。可是這會兒他們兩個倒是裝的十分像,誰也不認識誰,呵。
傅紅生彼時和盧天策正站在臨時拾出來的臺子上,身上的衣服是新的,上頭繡著的蝴蝶在陽光下似要真正飛起來。
燕風仁盧天策不認識,卻知道這個年輕又邪性的男子來者不善。自己和傅紅生訂婚,他忽然出來,要幹什麼。然而盧天策更無法理解的是,傅紅生會站在盧天策身前去,那種母親保護孩子一樣的自然本能反應,讓他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燕風仁對他們的反應十分看不上眼,冷笑著站在席桌前。燕雨看不清他的反應,只能看到個臺子上的人反應都不太好看。盧天策和傅紅生如臨大敵。傅家夫妻更是想讓人把這人莫名其妙的人趕出去,大概害怕他是來搗亂的。
可是,燕風仁並不是來搗亂的,真就來送禮的。
他送給這對年輕人的禮物,是一隻翡翠白菜。盧風天策身邊的下人福全拿不準該怎麼辦,盧天策讓他借機把這個人拿下。
他能嗅得出來,燕風仁身上有味兒,那麼殺了幫多人太會積下的味兒,怨氣沖天。
那麼大的玉幾乎價值連城,燕風仁送給盧天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燕雨悄悄溜出來,想著跟那些人去看看他在搞什麼鬼。
醉風流裡裡外外,流水席幾乎聚集了整個鎮子上的人。
燕雨出來,很快便沒看到燕風仁的手下,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心念微動,朝著鎮子裡去,也許……那個人要做的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誇張呢。
鎮子上很安靜,安靜的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
那種安靜,讓她的眼皮子一直跳。燕雨在鎮子外頭埋了上百個燕衛,她吹口哨把那些人叫進來,讓他們挨家挨戶去搜,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燕衛動作很快,傳回來的訊息卻讓燕雨震驚,除了在醉風流那附近吃飯的鄉民,全鎮戶戶之中人畜不存,似是……“小姐,我看這鎮子,要有滅頂之災了。”
滅頂之災?!倒還真是燕風仁的作風,同他老子一模一樣。
燕雨站在那些燕衛之中,猶豫了下,“你們去盧家,將那個小姑娘帶離這個鎮子,去歸寧山莊。”
燕風仁在軍中數年,必然有關系能夠調動軍隊。
他來者不善,燕衛擔心她的安全,“不妨事。燕風仁眼我死很多年了,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燕雨的手背在身後,保證自己會好好的。燕衛跟了她父親很多年,所以也跟了她很多年,自然關心她。
她當然不會死,香草的仇還沒報呢。那個女人如今是勝利者了吧,終於如了願,十分高興吧,那……她就讓她更高興。
血香世人是很難弄得到的,可是燕雨做為燕家人,自然有辦法。
她把血香種在傅紅生身上的時候還在想,當初她身上的血香那麼重的味道,是怎麼逃過一劫的?不過沒有關系,她想用自己的身體作局,她成作這個女人。
訂婚主要的活動還是吃。
盧天策作為訂婚的男方,其實是應該招呼客人的,但是這些人與他且不說有任何親緣關系,他本來也沒什麼心情。傅家夫妻倒是體諒這個還未成年便失了家人的少年,只叫他到後頭跟女兒一起休息。
盧天策腦子有點兒亂,訂婚的事情幾乎就是在他猝不及防之間發生的。
一切都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笑話,他本來以為自己無所謂的,心裡仍是有個坎過不去。可是,盧天策說不出來那個坎是什麼,只是無端地感覺疲累。
那種疲累,不僅僅是緣自於自己內心深處的無力,更是一種無能為力。
他以為自己能夠保護的人和事,似乎並沒有做到。
盧天策並不喜歡那些人,也不會討厭,只是覺得自己在那地方有些多餘。
他打算去看看傅紅生,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他的未婚妻,不管怎麼說,還是應該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