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盧天策卻沒有接,只是跟著她,“我會的。”
少女看到前頭那個正在摸索著機關開門的中年男子,嘴角終於揚起一抹笑,“阿伯,你以為你跑得掉麼!我此來,便是要拿你項上人頭回去祭我家那些無回的冤魂的。”
她揚劍躍起,一劍刺向那個男子的背。
劍鋒入肉,空氣裡夾雜著肉破和血腥,還有那個男子的尖叫。
少女的聲音冷極,也恨極,“燕成淮,你作惡太多,惡有餘辜。老天不收你,我來收!”
她拔劍,那個男人的身體往地上滑。少女似乎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僅存的一口氣般,伸手將他抓起,”這一劍,是替我燕家殘忍被人殺死的那一雙父母。“
“這一劍,替祖母清理門戶!”
“這一劍,替那些被人慘殺的少女。“
少女的白衣已經被那個男人的和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她的軟劍幾起幾落,血液也跟著起落。盧天策站在逼窒息的通道裡,從火把那種泛黃的光線裡看過去,那個少女似乎化成了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接著,便是極為血腥殘忍的一幕。那個少女,斬下了那個被她喚作燕成淮的男人的頭,拿著自已準備好的布包好。
從頭到尾,盧天策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
那個少女作好一切,抬起頭看到沒有任何動作的盧天策時揚了揚眉,“走吧。”
她似乎並沒有在意盧天策沒有按她所說的去做的原因,也不在意他將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狠酷,只是一隻手拿著軟劍和那顆包起來卻依然在滴血的頭,一隻空下來的手繼續在這個男人剛才經過的地方繼續。
很快,那面牆出現了一個洞。
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是看不到頭的殺手,和之前在山洞裡見過的那個年輕男子似笑非笑的臉。盧天策發現這個男子和死去的這個中年人挺像的。
他大概也發現了盧天策,卻一點兒意外都沒有,只是揚了揚眉,“燕雨,想不到你如此大逆不道,竟然膽敢斬殺燕家大伯。今天,我必殺了你才能向整個燕家交待。”
“給我殺!”
本就不大的通道裡,秘秘麻麻的全是殺手。盧天策和這個叫燕雨的少女沒有退路。
燕雨忽然將那顆人頭將給了他,“跟著我,帶你出去。“
少女身子嬌弱,卻彷彿在身體裡藏了無數的能量。她的手急速地劃動,那些殺手便像是豆腐一樣的在面前七零八落,盧天策跟在她身後,鼻翼間全是血腥氣味。
他不能讓自己有私毫分心,只能盡自己所能保證不給這個少女增加麻煩。
可少女的武功再高強,也終究只是一個人,在幾番劫殺下,終於還是有些不敵這一波一波的殺手,速度慢了下來。可是對方等的似乎就是這一切,昏暗的地下通道裡,有一隻暗箭破空而來,那個直指心髒的位置能夠要了那少女的命。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來不及計算,來不及躲避。一旦少女中箭,必死無疑。
盧天策忽然伸手,一把將那少女抱住壓到了牆體與自己之間。
重力作用下,他的身體和少女的身體幾乎是嚴絲合逢地撞到了一起。這種不浪費中的浪費發生的太快,少女第一次仔細看盧天策,他的眼睛此時非常執著。那種在強烈變故下還能夠清澈的眼神讓她心神大憾,“你怎麼樣。“
盧天策皺眉,“沒事,我身上有軟甲,刀箭不入的。”
盧天策那動作發生的突然,因此那些殺手的動作也停頓了有幾秒的樣子。可是空氣裡的血腥在這種停止打抖的時候便更重了,而且那些人的反應十分的快,也只是那麼短短的幾秒鐘過後,他們再度反應過來。
那少女見此,推開盧天策再度迎上去,與那些人殊死搏殺。
時間過的特別的慢,盧天策跟著那個少女,幾乎最踏著屍體在往前走。那少女像是永遠都不會倒下的機器,可是盧天策感覺得出來,她撐不了多久了。
按照這樣的打法,他們必死無疑。
盧天策不想死,也不能死。阿夷還在等著他回去,那些冤死的孤魂也必定還在這天地間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