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刻,付銘宇正騎著一匹馬在樹林中轉悠著,時不時地喊著月娘的名字,然則,除了驚起一群群黑壓壓的蝙蝠外,留給他的就只是猶如幽靈般的蟲鳴鳥聲。
忽然一隻蝙蝠撞至他眼前,他眼裡閃過一抹兇光,手起刀落間蝙蝠已是身首異處。
付銘宇騰得一下翻身下馬,一拳砸落在一旁樹幹上。
這丫頭,不知道他很擔心她嗎?
想要回家直接同他說嘛,他是她哥,會想辦法幫她的,可這孤身一人一走了之算怎麼回事?
堅硬褶皺的樹皮沒入他的皮肉中,滲出點點鮮紅。
現在父親正繼續領兵往前方趕去,大哥則擒住了那兩個拐了葭月的家人也正往前方趕去。
他卻有種預感,葭月,應該就在附近!
然而也不過是預感罷了,他幾乎要將整座林子都給翻便了,卻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更別說葭月了。
都怪他!
自以為是,自大自傲!
又是一拳砸落,模糊了血肉……
而當月娘跑著跑著就要放棄希望之時,抬眼間忽見前方閃著燭光,欣喜間又是來上了氣力,腳上步伐加快了許多。
當月娘滿心歡喜地敲開房門時,卻被院中悠悠傳來的低沉的男聲嚇了一跳:“你是誰?”
月娘深吸了口氣,心裡砰砰直跳,尋著聲音望去,忙壓低了聲音道:“小弟忙著趕路間卻是忘記了時辰,至此想休息時卻是找不著落腳的地方了,大哥看看今晚可否好心留宿一晚?”
男子至暗處走來,待得月娘藉著門口燈籠所發出的微弱燭光看清他面上一條猶如蜈蚣般纏繞在臉上的刀疤時,不禁嚇得後退了一步。
男子以手擦拭著砍刀,刀光反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可怖。
“哦?我這可不是收容所。”
這男子絕非善類,但月娘現在卻是別無選擇,忙又討好道:“大哥放心,我會付錢的。”
男子冷哼一哼,看月娘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並不信:“先拿來瞧瞧。”
月娘輕咳了一聲,心想還是道行太淺,忙解釋道:“實話說,我路上遭到劫匪洗劫了,現在身無分文。大哥看看這東西可行?等小弟找著失散的朋友,取了銀錢便回來贖回,你看如何?”
說著便遞出了阿柯送給她的那顆鵝卵石。
她是極不情願的,但奈何現在身無分文,唯一的一柄刀也被她丟掉了,現在身上唯一能讓這男子看上的也只有這顆鵝卵石了。
男子吐了一口吐沫,不屑地接過鵝卵石,細細打量了一番後收進袖中道:“看你弱不禁風的模樣,擱在林中一晚就算不病個半死不活也恐怕要被野獸給叼走,也罷,就當做個善事了。”
這丫頭能拿出這東西,他還是意外的。這東西看起來時寶石,手感和質地卻是告訴他比寶石稀罕上百倍。
然則面上卻是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神色。
月娘暗中狠狠鄙視了他一番,才點頭哈腰地感謝。
屋中極是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外就只剩下幾件破舊的傢俱了。
而桌上已是擺了幾道菜,應該是之前便準備好的。
男子去廚房拿了兩副碗筷和一壺酒,道:“不介意的話,便來和我同吃。”
月娘著實是餓壞了,雖還是有些擔心這人的人品,但總歸是親眼見著這飯菜一直擺在桌上,男子也不可能能預估到她的到來對飯菜做手腳,也就放開防備道:“大哥說笑了,大哥能給我一頓飯吃就是極大的恩惠了,哪還有嫌棄的道理?”
飯菜做得並不可口,但月娘仍是吃得有滋有味。
見月娘狼吞虎嚥的模樣,正大口喝著酒的男人皺眉道:“別光吃飯菜啊,來,喝點酒。”
說著就也替月娘滿上一碗酒。
月娘忙推脫道:“不不,不用了,大哥,我這人是滴酒不沾的。”
看著慢慢一碗的酒,月娘有些猶豫。
男子卻是一擺手,不耐煩道:“哪有男的跟個小娘子一樣不喝酒的?也罷,這不過還是嫌棄我這酒不好呢。”
見此,月娘忙道:“大哥說的哪的話,小弟喝就是了。”